俞秋棠蹭一下火就上來了,手直指向哥哥的鼻子:「我說了已經訂出去了,取消誰的票都是沒品的事。家訓忘光了?」
在花衫妝容的映襯下,那雙眼睛迸出的光正義凜然到駭人。
旁邊其他戲班成員見狀不妙,趕緊四散開來各干各的事去了。
頭一次見俞老闆發這麼大火。她哥哥也真是個愣頭青,居然能把一向好脾氣的俞老闆惹急。
兄妹兩人在化妝室門口對峙許久。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化妝刷和配飾碰撞的聲音。
看著哥哥愁到發白的頭髮,俞秋棠心底突然泛起一絲憐憫。或許是自己話說重了,要不是生活所迫,誰也不願意有求於人的。
「這樣吧,下周六的票我提前替你留三張。第一排的。」
俞秋松眼睛亮了:「《霸王別姬》?」
「不,是《鎖麟囊》。」
俞秋松眼中的光黯淡了些許,但仍然不死心地追問了一句:「主演是你嗎?他們都是慕你的名才來的。」
俞秋棠猶豫了一下。
雖然有在練習這個劇目,但尚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有一星期,加班加點好好琢磨琢磨,應該問題也不大,上次程派的老師傅還夸自己了呢。
「可以是我。」
俞秋松立刻激動地抓住妹妹的手,甩來甩去。
「謝謝謝謝!大恩人!」
「別,受不起。」俞秋棠擺手。
看到危機成功化解,戲班成員們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化妝室內一時間又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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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休息日總是短暫的。
從健身房回來的夏千枝大汗淋漓。她將打包好的沙拉放到玄關展示柜上,用手邊的毛巾擦了擦汗。
為保持身材每天都是沙拉,生活真是無望。食慾全無。夏千枝將羊絨大衣掛到衣架上,準備先去洗個澡。
沒關係,等明天去了北京就允許自己小小地放縱一下,她如是安慰自己。
經過空蕩蕩的客廳,寂寞突然成倍放大。
夏千枝有些迷茫地放慢了腳步。
如果再有一個人就好了。是不是該找個人結婚成家,安穩生活了呢?自己也26歲了。
但姻緣這類事情不能強求。她相信,緣分到了自然會來的。
……
那就算這樣,家裡也該有額外的活物。
好想養條狗啊,夏千枝邊脫衣服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