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解釋通了。
夏千枝一臉震驚:「你穿加絨睡衣還要開空調?」
俞秋棠將書放到膝頭,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嗯……這是薄絨。」
「薄絨也是絨。」
「可是我冷。」
「冷?」
雖然是冬天,但這裡可是西雙版納啊同志!夜晚接近二十度的氣溫怎麼會冷呢?堂堂北方人能這麼不抗凍?
夏千枝衝到俞秋棠身旁,彎腰摸她額頭。
也沒發燒啊。
俞秋棠無辜地眨著雙眼。
「我沒事。」說罷握住夏千枝的手腕,將她的手輕輕推開。
在皮膚相接觸的那一剎,夏千枝差點打了個哆嗦。
這人是冰棍轉世吸血鬼他女兒吧!怎麼這麼涼!這是活人能有的溫度嗎?
「怎麼了?」
「你……」夏千枝將手抽出。「你手好涼。」
俞秋棠有些羞愧地低下頭,聲音也弱成小貓:「對不起,我一直都很怕冷。」那副和平常大反差的模樣,把楚楚可憐發揮到極致。
夏千枝的心顫動了一下。
她眉頭微皺,打量眼前人的狀態。
單薄的身板,冷白的皮膚,血色微薄的唇。整個人事實上頗有弱柳扶風之感,只是平時因其一米七的身高很容易忽略這點。
懂了,這人氣血不足,俗稱虛。
再聯想到行李箱內的女性用品,這人大概率要來月經了,讓本就不富裕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
「那我關掉好了。」俞秋棠從床上爬起,伸手去夠遙控器。
夏千枝按住她的手:「沒事,開著吧。溫度調低一度就行。」
23度變成22度。
「謝謝。」俞秋棠臉上綻開微笑,像一隻微笑的薩摩耶。
瞬間,夏千枝感到臉又開始燙了。
一定是空調的原因,一定是!
兩人的作息時間倒是出奇一致,不到十一點便默契熄燈,上床睡覺。
黑暗中,暖風隱隱從上方傳來,空氣越發燥熱。
真熱。
夏千枝翻了個身,背對暖風。
她從小到大體質都很好,天然大火爐。從沒怕過上海蘇州濕冷的冬天,一年之中只有最冷的那段時間才會開空調。
再聯想到那雙冰涼的手,她只覺得見鬼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虛弱的人?
恍惚間,夏千枝聽到了夏天的蟬鳴。
黏膩的汗水滲透睡衣,帶來兒時村莊中烤稻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