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今天在VICS駐唱。工作日太冷清,讓我去陪陪他。」
不知怎的,從一月的某一刻起,聽到俞秋棠嘴裡說出朋友二字時,心裡會酸酸的。
「挺好的。」
夏千枝帶起墨鏡,和俞秋棠並肩走出火鍋店。
三月底的北京已有夏天的味道,安靜而空曠的大街上陽光明媚,貼滿小廣告的電線桿都灰得金燦燦。
「今天天氣挺好。」夏千枝看向蔚藍的天空。
「北京一般都晴天。」
「這倒是。」
「話說回來,夏小姐會去酒吧嗎?」
俞秋棠在路邊停下腳步,招手打了輛計程車。
夏千枝頓了一下。她以前確實陪池卿去過好幾次酒吧,那死女人專注在舞池蹦迪一百年。燈紅酒綠的氛圍也說不上喜歡不喜歡,只是單純的不討厭。
「陪朋友去過幾次。」
「原來如此!你一定很會蹦迪。」俞秋棠恍然大悟。
「嗯?」
「難怪身上的肌肉那麼漂亮。」
夏千枝又好笑又害羞,栗色頭髮覆蓋下的耳朵隱隱泛紅。
「這是健身健的,又不是蹦迪蹦的。」
兩人踏入小計程車。
坐到后座上時,夏千枝發覺座椅出乎意料的硬,硌得尾巴骨疼。真是由奢入儉難。
司機師傅瞄了一眼車內的後視鏡。
「哎呦,您夏千枝吧!」立刻興奮地叫嚷起來。
「……是。」
「我特喜歡您的歌兒,」司機師傅神采奕奕,「來,咱放一首。」
「太好了,聽夏小姐的歌!」俞秋棠還傻乎乎附和一句。
……
夏千枝也不好意思反對,只能任由司機師傅切歌。
車內的音響悠悠放出夏千枝去年為某文藝電影唱的主題曲《緣》,因車子太過破舊而全損音質。而那首歌的旋律一響起,就夢回菠蘿音樂節忘詞的現場。
公開處刑。
夏千枝裝作無事發生,強力保持鎮定地欣賞風景。今天的北京挺美,這棵樹挺高的,這棵柳樹抽了不少芽,這個垃圾桶設計得很有創意。
「真好聽。」俞秋棠情不自禁地感嘆道。
司機師傅感興趣地瞥了她一眼:「俞老闆,您唱歌也好聽。」
「欸?您認得我?」俞秋棠很意外。
「當然了!咱國寶級歌唱名家,可惜您網上的都是民歌和京劇,我不怎麼聽。但不得不說,您真該考慮多唱唱流行歌兒,錄幾首,讓我們聽聽。」
俞秋棠思考一瞬:「我在綜藝里唱過點兒流行歌曲。名家談不上,您別這麼捧我了。」
「您就是名家,大師,別謙虛!您在節目裡唱的那幾首不錯,但咱網易雲沒版權。」
「是……嗎?」俞秋棠錯愕。很顯然,她從沒關注過自己唱過的歌。
「是,節目方壟斷了。」這時,夏千枝終於插進了兩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