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棠那習慣性的軍姿在台中央一立,酒吧瞬間升級為了國家大劇院。她還特意將麥克風拿遠了些,怕稍後炸麥。
一開口,全場驚呆。
還沒到副歌,所有人就已心悅臣服。
真是傳說中的開口醉。帶點民族風味的唱腔清脆透亮,氣息綿長卻不拖沓,每個顫音都毫無瑕疵。
什麼叫國家隊啊,夏千枝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俞秋棠,也帶著點小自豪地垂下眼。
「三千世如所不見——」
俞秋棠戰術性抬手,預示接下來要放大招。
下一句就是飆高音的副歌,眾人屏氣凝神。
「左手拈著花右手舞著劍
眉間落下了一萬年的雪
……」
儘管俞秋棠的嘴已離麥八丈遠,但這穿透力還是過分震撼。
每個高音聽起來都輕鬆異常,底氣十足,旋律七拐八拐卻毫不氣短,音準也不失毫釐。
夏千枝震驚。
俞秋棠在《蒙面音樂盛典》不會特意選高難度歌曲,遠遠沒展現出全部實力。而現在偶爾一飆高音,則是超出預想的震撼。
臉一熱,內心甜蜜又酸楚。
並不是說自己的音域無法拓展到這麼高,而是——不可能像俞秋棠這樣毫不費力。那樣的聲壓,那樣的控制與悟性,真是老天追著餵飯吃。
一曲《左手指月》結束,酒吧內藍色的燈光重新安靜,但餘音繞樑,剛才的歌在每個人的耳朵里揮之不去。
俞秋棠如「海邊的莫扎特」般鞠了一躬,風度翩翩。
但當她重新湊近話筒時。
「好聽嗎?」聲音拽又痞。
在場的人鴉雀無聲。他們中絕大部分人,一生中從未聽過如此震撼的現場。
過了片刻,連溪帶頭為閨蜜鼓起掌,酒吧內這才響起如雷的掌聲。她就好這一口,就喜歡看打臉。
「好!」
俞秋棠冷笑一聲,指指台側的關一哲:「好聽啊,他教的。我師父唱得不也好聽嗎,挑什麼挑?你們誰敢再找碴兒我揍誰!」
台下的人面面相覷。又不是我們找的碴兒,凶我們幹什麼。
仍錄著視頻的夏千枝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頭一次看俞秋棠用京片子懟人,莫名感覺像小奶狗咬人。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那濃妝艷抹的女人已不知何時灰溜溜地離場了。
關一哲嘴角快咧到耳朵上去了,本滄桑的眼神再也文藝不起來了,喜悅滿滿。他湊到俞秋棠身邊。
「謝謝啊撈魚。」
「謝什麼謝,這幫人就是欠收拾。」俞秋棠將話筒遞還給他,走下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