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llaby,獨自垂淚未免太悽慘)
ララバイ今夜はどこからかけてるの
(Lullaby,今夜你會從何處打電話來)
……」
那輕柔空靈的嗓音在耳邊飄起,如遙遠的夢,細碎的顫音是夜空中閃爍的螢火蟲。
萬物安靜而溫柔。
濃霧也擋不住歌聲里的月光似水。
然而。
翻來覆去唱了好幾遍,夏千枝發現懷裡的人一直瞪大眼睛,毫無睡意。
你究竟睡不睡啊!
她強忍暴躁,儘可能平和地問:「你怎麼了?」
「太好聽了,總想繼續聽,就睡不著。」
「……」
我謝謝你!
胸口傳來一陣冰涼的濕意。
不對,好像從自己開口唱歌后沒多久,胸前的衣服就開始潮濕。
哪裡的水?
夏千枝低頭,借著窗簾縫隙微弱的光定睛一看。
映入眼帘的景象讓她愣住了,開始不知所措。
俞秋棠哭了!
是被自己唱哭的嗎?那個曲調確實有點憂傷,但也不至於哭吧。
……
據說有人喝醉酒就會不停哭,或許俞秋棠也屬於那一類人?
眼看那個天天傻樂的小太陽哭得很傷心,夏千枝不禁慌了,輕輕拍起懷裡人的後背,儘自己所能安撫她。
俞秋棠貼得越來越緊,不停地尋求安慰。然而,接下來仍然語出驚人。
「爸爸……」
夏千枝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把我認成你姐姐,你媽媽,都可以忍;叫我「爸爸」是鬧哪樣啊!要不是看你又醉又哭,信不信我揍你啊!
但俞秋棠接下來的模樣讓她根本生不起來氣。
卑微弱小無助,只能用這三個詞來形容,看得人心都碎了。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沒有沒有,別瞎想。」
「我什麼都沒做到。」
夏千枝突然想起,自認識這人起,聽她提起的儘是爺爺,爸爸頭一次出現。她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上上下下撫摸著俞秋棠的後背。
「你明明做到了別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別人還不知道怎麼羨慕你呢。」
然而,始料未及。
這句話像開關一樣,懷裡人突然哭得愈發洶湧。
夏千枝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開始害怕,左一個「乖」右一個「沒事沒事」。
緊接著,哭著哭著,俞秋棠整個人壓了上來。
她的胳膊撐在夏千枝身體兩側,就好像想把身下的人永遠鎖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