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聞言,笑道,「大人,可是少爺文章寫得好?」
「自然是好的。」容晨將手上乾淨整潔的文章放到一邊,暫定是魁首。但還需要看其他的舉子,看看是否有更好的。
「少爺是大人親手教出來的,自然是好的。」朝雲適時奉承一句。
「以後這話不要在名兒面前說,我教的再好,若是他自己不用功,也沒用處。」容晨打斷朝雲的話。
他的兒子,也是有本事的。
「是。」朝雲點頭。
看完全部文章,已經下午。
容晨揉揉眉心,腹中飢餓吃些準備的糕點。轉頭看到小皇帝眼睛冒著綠光看著手上的點心,今日難得心情好,隨手撈過一個點心丟出去,「吃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逗貓逗狗。
小皇帝手腳並用的爬過去,撿起地上的象棋大小的玫瑰糕吃的狼吞虎咽。
「餓了多久了?」容晨慵懶的斜倚在龍椅上,笑容依舊溫潤。像是在看一個不太合心意的寵物。
「五日。」小皇帝說話都有氣無力的。被飢餓掏空身體,掏空驕傲,他現在只想吃飯,吃到撐死。
這種餓不是真的不給飯吃,每日早上就喝小半碗稀稀的粥,中午就是兩塊那么小點心,到晚上就再喝半碗稀粥。
給你吃但從不給你吃飽,鈍刀割肉最是痛苦。
「才五日?」容晨掐指算一算,確實才五日。
「容晨,不敢,朕真的不敢了。求求你給朕吃些吃點東西吧。朕真的不敢了!」皇帝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容晨還嫌不夠。
但真的不想挨餓,毫無尊嚴的跪下磕頭,只想請求,請求不要再用這種辦法。
容晨靠在椅背上,看著面前這位仇人的兒子。回想當初他在邊疆,顧國公故意剋扣糧草,邊疆二十萬士兵,要餓著肚子打仗。
那時名兒三歲,餓的一直哭,那些戰士餓死的不少。那些也都是別人家裡,千盼萬盼的孩子。
「再等等吧。」容晨喃喃自語,轉頭看向窗外的落葉,想起小夫人。
他已習慣若是想起不好的事情,就想想小夫人,世道再不好但小夫人是好的。
「玉璽。」容晨想儘快結束今日的事情,回去陪小夫人寫寫畫畫。
「是。」朝雲請出玉璽。
容晨親自在聖旨上蓋下玉璽,滿意點頭道,「好了,明日宣讀。」
「是。」
臨走時容晨回頭看了眼那個小皇帝,嗤笑一聲。
江之晏用過膳就在亭中畫畫,容晨坐在亭子中喝茶,賞小夫人。
「嗯?」
江之晏畫好一筆,看著這藍色的天不好看,真的不好看。容晨說的沒錯,這個顏色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