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指定是要生氣的。」小夫人實在不會演戲,若是讓小夫人知道,肯定會有破綻。只能隱瞞,但是隱瞞到現在。
只怕不好哄啊。
「夫人?」容晨為小夫人蓋好被子。
容名不敢掉以輕心,一直跟著楊大統領將人壓到死牢。手腳鎖上鐵鏈,確定荀衢再無翻身之日,這才滿意欲離開。
「名兒!」荀衢扯了扯雙手的鐵鏈。嗤笑一聲,隔著鐵欄杆看向那張臉。和容晨有四分相似,只是氣質不同。
「是啊,我怎麼會覺得容晨教出來的孩子,是個蠢貨呢?」
「那年我送荀叔出城,不過才九歲。所以荀叔回來時也不知我變成什麼樣,心中大概也以為我還是那個九年前,不善言辭又喜冷臉的小孩吧。」
容名何嘗不知,荀叔死在舊印象里。
或許在荀叔眼裡,他到現在還是那一位不喜說話的孩子。
「是啊,我現在都恍然。從前,我對你極好。你總是喜歡跟著我,我有時會教你讀書,但你也總是不說話。」
荀衢盤腿而坐,腰挺直,傲氣不因敗而折損半分。
「你從何時告訴容晨的?」
「一開始,從那一日茶肆你約品茶,我猜出你心中所想。便告訴父親。父親問我要怎麼做?」
容名背著手,繼續解釋道,「我說,我想將計就計。父親很放心,叫我想做什麼就去做,需要他做什麼也直說。」
「我被你們父子玩弄於股掌之中。」荀衢竟說不清心中是何感想,竟有幾分無奈。仰頭望著頭頂發霉長滿死青苔的牢房頂。
「你們從一開始就是布局好讓我往下跳,我約你前來,你也是故意做出那一副躊躇憤慨的樣子。還有容晨,故作不知,把我當猴耍。」
「是啊,若是我演得不好荀叔怎麼會上鉤?若是我不在房門口跪上幾夜,荀叔又怎麼信以為真。真以為我是因愧疚和自責,才跪的呢?」
說起這個,容名現在的膝蓋還有些疼。
在父親開始昏迷之前,說過荀衢在府中有眼線。既然有眼線,那就該發揮些作用。
他故意在深夜時,在門口跪幾天,再讓那眼線看到。
荀衢在知道這事之後,必定會認為他是太過自責,才會如此恕罪。
「你明明也是想得到他的,為何還會告訴容晨這些?」荀衢皺眉。
「荀叔,別忘了我是父親親自教出來的。」
容名微微傾身,薄唇冷冷吐出一句話,「荀叔,你怎麼覺得我會去害我父親?沒有人能動搖我容家的天下。」
荀衢:「但是你要他不是嗎?你很想要他。」
「是,但我要的我會去爭去搶,搶不過技不如人。」容名斂眸,眸中冷霜凝結,「父親教過我:安內必先攘外。不論如何,這都是我父子之間的事,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