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會診錯?!」容名不信,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只能活到三十歲。不可能,這宮裡那麼多太醫,不可能的。
「臣等也希望是診錯。」
秦太醫在得出這個脈案之後也恨不得是自己學藝不精,是誤診。但在場所有的太醫都看過,都是一樣的話。
一個人或許會錯,但一群太醫卻不會。
秦太醫瞧著,父子倆神色各異。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寬慰,只能緘默低頭。
「跪下!」
容晨呵斥完兒子,甩袖進門。心裡憋著一股子火,也不哪裡去發泄。等進屋再看到躺在床上睡得眉頭微蹙的小夫人。
「唉。」極少嘆氣的容晨,此時卻不知怎麼面對這個噩耗。
「三十歲。」
江之晏睡得迷迷糊糊的,又覺得好冷。拼命的往一個熱源身邊擠。但還是好冷啊,仿佛置身冰窟。
躲不掉這種四面八方衝過來的寒氣。
「好冷,好冷。」
容晨聽小夫人說好冷,又轉頭看外邊的天氣。已經七月份,艷陽高照。自己哪怕單單坐著都覺得熱。
小夫人怎麼會覺得冷?
但容晨不敢細想,趕緊脫鞋上床。就這樣抱住小夫人,正如從前那般。
大約是被暖到,江之晏也不再喊冷,閉上眼睛睡死過去。
等醒花和熄墨被通知趕回來,便看到跪在院中的小容大人。
兩人都不敢說什麼,只當做沒看到,徑直走過去闖進房裡。
「大人。」
「出去。」
隔著胭脂紅紗帳,兩人站起帳子外。聽到裡頭大人低聲呵斥,沒敢闖進去,站在原地候著。
容名真的沒想到事情會如此,跪在院中。
來來往往的奴才都不敢朝小容大人看一眼。
到掌燈時分外邊突然雷聲大作,一眨眼嘩啦啦的開始下雨。
豆大的雨滴墜下,打在人身上疼得很。
看著屋裡燈火通明,容名的挺直脊背被雨滴一滴滴的砸彎。最後撐不住跪伏於地,額頭抵在地上。
「若是...」若是我知事情是如此,我斷然不會將你逼出去。就算要動手,也該是籌謀周密部署詳盡。
可若是再來一次,容名還會那麼做嗎?會的,但會做得更周全。
父親說得對,他做事總不夠周全。
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江之晏這一覺睡得囫圇。被一聲驚雷嚇醒,正要坐起來才發現自己被人禁錮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