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花工整個人瞬間如同凝固一般。
他並不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個答案。
而楚孑也嘆了口氣,心道一句果然。
他剛剛見到茉莉的第一眼就判斷出了,這並不像是一個懷孕四個月的樣子。
只是,他很心疼王花工。
就仿佛生命中唯一的念想、唯一的火種,又斷掉了......
影視劇里兒女的逝去總會留下孩子讓父母有生的希望、血脈的傳承的話,現實卻遠沒有這麼美好。
悲痛總會向著最脆弱的普通人接連發難。
當然,更加刺痛王花工的,則是茉莉的這幅神態。
似乎一切都無所謂的神態。
王花工手捂胸口,緩了半晌,才哀楚道:「昌兒......他知道嗎?」
「當然知道了,一直是他陪我去檢查的,」茉莉將黑貓放下,定了定神,「因為孩子,我們本來是要結婚的,但運氣不好,孩子走了。」
「沒了?怎麼沒的?」王花工急了,「是誰的問題啊?好好的孩子,怎麼說沒就沒有了呢?是不是你們搞什麼紋身……還是說你們開摩托車……」
「摩托車?」茉莉的聲音忽然尖利起來。
就仿佛這三個字刺痛了她一樣。
「就是!」王花工面頰通紅,「你們玩這些......當然不穩定了!當年我和昌兒他媽的孩子就是.....就是坐在摩的上走的!」
「所以,你是在怪我是嗎?」茉莉質問道。
這幅神態,讓王花工驀地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他的語氣忽然軟了起來,雙眼含淚:「不是的,都怪我,怪我這個脾氣......」
茉莉卻沒讓王花工把軟話說完,更加尖利道:「孩子還能怎麼沒的,怪我,都怪我行了吧?」
說著,一行清淚從茉莉的眼角滑下。
「他本來都不騎拉力賽了,平時只騎摩托去辦事,都怪我!」茉莉忽然掀起皮衣,將肚子上的針口展示出來,「怪我是流產體質,怪我打了二三十針躺了半個月,孩子還是保不住,怪我王昌他才重新去跑拉力賽,都怪我,行了嗎?」
這一吼,不止王花工愣住了,連楚孑都愣住了。
剛剛茉莉還看上去凡事都無所謂的樣子,此刻卻淚水決堤。
「如果不是我保不住孩子,王昌他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