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何保護大型的鋼鐵材質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即使請外籍專家來所能幫助的也不算很多。比如在中途島海戰中被日軍炸沉的美國航母至今也仍躺在水下,這些鋼鐵在水下沉睡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一旦出水後遇到空氣,將很快就發生化學反應,被腐蝕破壞。
對於出水的小型文物,還可以採取淡鹽水浸泡,不斷稀釋水中鹽度的方法加以保護,但對於60米長、重達1600噸的致遠艦,想要採取同樣的處理方式,顯然是不可取的。
更何況,如今的致遠艦七零八落,很多關鍵部件都散落在海底各處,還不能完全知道對於那些碎片對於整體骨架來講起到什麼作用,如果再考慮到水壓、水流等等因素則更是複雜,根本無法確保將致遠艦整體打撈之後它還能保持如此形態。
但無論如何,對致遠艦和經遠艦的發現都是水下考古,乃至整個考古界舉足輕重的事。
因為想要獲得當年有關甲午戰爭,尤其是黃海海戰的史料是非常困難的事,一來是因為清朝在甲午海戰中戰敗,之後又經歷了數十年風雨飄搖的歲月,史料流失情況非常嚴重,二來,當年很多關於戰爭的資料都並不在華國,而是在歐美和霓虹國。
這其中有一部分——比如關於船隻建造、購買等等信息——是本身就在歐美,而更大一部分,是霓虹國作為戰爭勝利國強行掠走的。
幸好,有一大批民間學者,從世界各地搜集來了資料,並不計報酬、不懼辛苦地選擇和官方的調查機構進行合作。
其中有一位名叫陳悅的民間學者,就在尋找致遠艦的初期提供了多套沉船坐標參考,分別來自於日本出版的《明治二十七八年日清海戰史》以及2010年霓虹國防衛廳公布的明治時代軍事檔案中的北洋海軍軍艦坐標等等資料。
因為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這些資料是沒法以官方身份和官方渠道獲取的。
可以說,如果沒有如陳悅這樣傑出的民間學者存在,華國的考古事業絕不會這麼順利。
而這次對經遠艦和致遠艦的考古,也是民間研究學者和官方調查團隊合作模式的新探索。
回程的路上,楚孑就開始挑選起照片來,今天的光線條件非常好,照片也都不錯,幾乎是張張出片,所以任務也算是順利完成了。
只是海面上風浪依然不止,暈船的感覺再度襲來,而這次楚孑完全沒繃住,直接吐了個昏天黑地,最後倒在了王船長的床上一直起不來。
直到回到駐地,躺下之後整個視野里還是晃晃悠悠的,根本停不下來。
想到當年艦上的士兵就要在這樣的情況里訓練,楚孑在迷迷糊糊當中,心中對他們的敬意又高了一層。
不過即使是這樣,在第二天清晨,水哥來問誰要一起回到浙奉662號上的時候,楚孑還是一個鯉魚打挺就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