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卻似乎不願回答這個問題,咬緊了嘴唇。
「是家裡人讓你受的傷嗎?」陸曉追問。
終於,小女孩似乎做出了十分艱難地決定,點了點頭。
劉重安立即起身,「我這就去拒捕喬思齊和沈廣梅!」
說罷,她重新穿上了警服。
小女孩眼睛一亮,指著警徽,重複道:「我叫喬小妹。我今年十三歲。我要控告我的父母。」
「我叫喬小妹。我今年……」
……
「也許是看電影學來的?」溫嘉朗猜測道,「可能看到有孩子這樣對警察說話,於是鶯鶯也就記住了。」
「有可能。」陸曉道。
「那天也是楚孑說要報警,也許是鶯鶯聽到警察兩個字,才開始說這一串話的。」
「嗯。」
至於喬小妹為什麼看到警察標誌就像背台詞一樣說出了這段話,幾人又問了十分鐘也沒結果,而阿姨急著要走,喬鶯鶯的狀態也不太好,於是只能作罷。
「兩件事,一,我會讓鄧雯雯抓緊起草批捕文書,交給警方;二,這位兒童權益保障員,我會找科長申請,換一個。」
回程的車上,陸曉對溫嘉朗說道。
「沒問題,」溫嘉朗苦笑,「現行規定,向受害兒童問話必須要有兒童權益保障人,也就是合適成年人陪同,以保證檢查和公安不會出現傷害兒童利益的問題,但很多時候出了事的小朋友無親無故,我們也只能從社區或者醫院臨時找一位。」
「所以,其實大多數時候,合適成年人和孩子不熟,可能就是剛接手一兩個小時,知道的也少,得是我們攔著保障人不傷害孩子,而不是保障人攔著我們。」
溫嘉朗說著也覺得有些無力,最後也只是搖頭笑笑。
陸曉看向窗外,整個城市的街景隨著馬路的顛簸上下顫動,就像是張扭曲了的油畫,到處充斥著隨意。
老人推著車沿街叫賣,渾身髒兮兮的孩子四處穿行,遠處的海濱區的射燈已經照向天際,而檢察院附近的舊城區路燈卻還沒亮起,這裡就像所有的三線城市一樣,新舊交替,撕扯著一代又一代人之間的距離,永不停息。
手機嗡嗡響了兩聲,陸曉收到了兩條微信。
第一條是「歸渡未檢科」群里鄧雯雯發來的,已經整理好了的和檢察院合作的心理專家的名單,陸曉一個一個名字看下去,發現經常和檢察院合作的列表里並沒有在兒童自閉症方面有特長的專家,於是回復讓鄧雯雯挑一個時間合適的即可。
第二條則是一個很久沒有聯繫的人發來的,內容很簡單。
清風拂曉:【今晚七點在畫舫酒樓,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陸曉下意識回復「不必了,你們吃就好」,但想了片刻,又回到「好。」
然後,她又在檢查科室的群里圈了鄧雯雯,「心理專家的事不用忙了,我來解決。」
陸曉回微信的時候沒什麼表情,即使是在群里發「辛苦了」的表情包的時候依舊帶著疏離的氣質。
溫嘉朗就這樣看著陸曉回了一通微信,才終於問道:「好久不見,你剛回歸渡,還適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