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孑也知道,在幾年前,虐待罪還是親告罪,如果不是被虐待者本人告訴,警方幾乎不會受理。
而且,當時不論是警方,還是社會的普遍意識,都不會覺得打罵孩子是能接近「虐待罪」的指控,因此,這件事也怪不得當時的幹警。
法律似乎總是謹慎而又滯後的。
雖然說正義遲早會到達,可遲到的正義,終究還是來得太遲了一些。
再之後,何文君就繼續上課,而且她被系主任找到談了一下話,系主任也沒太挑明,只是話里話外就是讓她不要多管閒事,既然收了那麼多錢,就把嘴閉好。
何文君是一個毫無背景的窮學生,因此也只能乖乖照做。
而且之後何文君發現自己不論是在歸渡市找工作還是接一些演出都特別困難,正好申請到了澳洲院校的碩士獎學金,便出國深造了,畢業後留在了國外,和當地華人結婚生子,直到今天。
何文君雖然現在已經移民,但心裡一直想著這件事,也一直想著喬鶯鶯,畢竟她這麼多年都沒再見過天賦這麼好的孩子了。
所以這次一聽到有警方在調查關於喬鶯鶯的事情,就立馬請假回國了。
筆錄到此告一段落。
「另一部手機我們也查看了,」陸曉說道,「但因為年代久遠,再加上當時的手機性能太差,無論是視頻還是音頻質量都很低,我們沒法確認到底是不是喬思齊他們夫婦在毆打喬鶯鶯,這方面我們已經申請讓市局的技術組幫忙處理了,應該就在這幾天會有答覆。」
楚孑聽完也是心思沉沉。
真的希望這些視頻和音頻能成為關鍵性的證據,但他們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這上面,所以才來找喬鶯鶯再次問話確認。
更何況,即使有這些證據支持,這個案子還是有很多疑點,比如他們夫妻的新房到底是為什麼而裝潢的,喬鶯鶯為何又在這個時間節點出來報案,等等。
到了醫院,楚孑發現陸教授已經等在這裡了。
陸教授是被陸曉請來的,為了方便他們向喬鶯鶯問話。
劉重安也把筆錄給陸教授看了,陸教授看完也是不勝唏噓。
「我也不知道該說這個孩子是幸運還是不幸,」陸教授嘆氣,「其實和大家想像的不同,自閉症並不是天才病,大多數自閉症的孩子其實也沒在某個領域顯露出天賦,但也有極少數的孩子在音樂、美術或者數學方面有天賦,喬鶯鶯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其實有了這個抓手,她被治療的可能性會更大一點,但就是這麼一點點可能性都已經被她的父母剝奪了。」
四人又簡單制定了一下一會兒問話的方針,這才走進了病房。
可沒想到問話還沒開始,剛剛跟喬鶯鶯打了個招呼,隔壁病房就是一陣騷亂。
劉重安趕緊出門確認了一下,回來道:「隔壁病房的小男孩在打針。」
眾人鬆了一口氣,兒童病區就是這樣,經常亂糟糟的,楚孑在這這麼多天已經快習慣了。
那小男孩竟然跑了出來,跑到了喬鶯鶯的病房門口,死死扒著門框,哭天喊地,說什麼也不回去。
護士家長輪番上陣,最後幾乎只死拽著他,把他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