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預感是對的,當晚,媽媽第一次在睡前來到她的房間,什麼話都沒說,給了她一巴掌。而一直還算和善的於伯伯,從她告龍鳳胎狀那天起,再沒對她露出過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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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晨,鍾意尋大汗淋漓地醒來,拒絕了外婆帶她去醫院的提議,縮在被窩裡緩了好久,那種壓抑、無力的窒息感才漸漸散去。
夢裡的於家富麗堂皇,可卻讓人恐懼。有這一對比,鍾意尋再看自家普通平凡的三居室,也可愛起來。
夢裡的鐘意尋也是如此,在於家的種種不如意讓她越發懷念起從前的生活,她不止一次跑回老房子,還偷偷去爸爸的新住處找過他,只是爸爸總是不在,聽說在忙著追漂亮阿姨。
對了,夢裡還有個自稱「旁白」的叔叔告訴鍾意尋,她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說,她爸爸喜歡的那個叫趙雪瑩的漂亮阿姨是女主角,但趙阿姨不喜歡爸爸,所以他當不成男主,只是個舔狗男配,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的那種。
鍾意尋已經9歲了,她學著自己消化一些東西,隔天出現在病房又恢復成往日的文靜寡言模樣,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媽媽再問她「爸爸媽媽離婚想跟誰」時,鍾意尋的答案變為「爸爸」。
說白了,不過是權衡下的無奈之舉。
這兩人鍾意尋都不想選,但她私底下琢磨過,比起跟著媽媽改嫁進有錢人家裡看臉色受欺負,還是在舔狗爸爸家裡當「留守兒童」更清淨自在。
是的,「留守兒童」是鍾意尋今後給自己的定位。畢竟是小說官方蓋章認定的舔狗男配,她覺得依著爸爸對趙阿姨如此深沉的愛意,自己即便撫養權歸他,也就是掛個名,大概率零花錢管夠,陪伴一分鐘沒有,約等於「留守兒童」。
至於「留守」期間必需的自理能力,鍾意尋也不擔心,她早已具備。
過去的9年裡,表面看鐘家是「男主外,女主內」的婚姻模式,鍾意尋也一直頂著全職媽媽帶大的名頭,實則不然,她從出生起就是奶奶全權照顧,對方很疼她,可惜她不到三歲時老太太就去世了。
等到鍾意尋開始記事,除了偶爾上學接送和開家長會,媽媽都在忙著做臉、做頭髮,逛街買各種漂亮衣服。她早早學會了自己刷牙洗臉,自己穿衣服洗衣服,自己扎頭髮自己學習。
李珈這個全職媽媽曾經自我到什麼地步呢,舉個例子,鍾意尋上幼兒園前,她每月拿著鍾明緯(他同樣不合格不稱職)給的大把錢打扮玩樂,自己的衣服兩三個星期不重樣,鍾意尋的衣服袖子褲腿都短了一截愣是看不見,最後是同小區關係不對付的孩子媽媽看不下去諷刺一通,李珈面子上過不去,加上鍾意尋要上學了,才開始按季給女兒買衣服。
所以,鍾意尋真的沒有想像中那麼依賴媽媽,李珈認為女兒和自己不親、養不熟也純粹是沒有自知自明,瞎自我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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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夫妻倆是怎麼商量的,三天後,李珈出院的當天,鍾明緯和她去辦理了離婚手續。
許是再嫁對象足夠有錢,對於以後會成功的女兒,對方不願意跟自己,李珈也不再勉強,瀟灑放手,收拾自己的東西搬出去。
因為這一次是她提的離婚,而且中間牽扯到鍾意尋的撫養權歸屬問題,所以財產分割鍾明緯占大頭,兩套房子加店面,還有一輛車。至於李珈,帶走的是另一輛車和家裡的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