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喜歡「欠」他東西。
其實說起來很彆扭,有時候她自己都會覺得有點太斤斤計較了些。
以前跟程京淮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會送她很多東西,每一樣都很貴重,她雖然不喜歡也不想收下,但知道如果自己拒絕程京淮會生氣,所以她都是照單全收。
但那些東西她從來不用,放在家裡的儲物櫃裡日積月累的堆了很多,禮物已經不再是禮物,反而成了沉甸甸地壓在她身上的東西,提醒著她跟程京淮之間關係的不對等,讓她不斷的把自己的姿態放的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所以,她其實是不喜歡收禮物的。
雖然梁靳白送給她的禮物她都是很喜歡的,但也總是想還給他。
回去的路上邊慈去了一趟之前買打火機的那家商場專櫃,這次她選了一條圍巾。
因為每次見到他他總是穿的很少。
黑白條紋格的,很乾淨簡單的款式,她覺得圍在梁靳白的脖子上一定會很好看。
到家的時候剛好趕上吃午飯,早上提前在電話里跟外婆說過,所以午餐準備的很豐盛。
老太太吃完飯就出去跟牌友打麻將了,邊慈幫忙刷了碗,又把冰箱裡放壞了的東西清理掉拿到樓下丟掉。
上次買的唱片機已經到了很久,就放在她臥室的地板上,不過因為生病還沒來得及拆開。
邊慈今天才終於有時間把唱片機裝好,拿出之前梁靳白送給她的唱片放上去。
黑膠唱片的音質確實要比網上找的那些音源好很多。
邊慈就坐在地毯上聽,其實她不是很能分得清樂隊裡那些樂器的聲音,也不知道梁靳白用的樂器在那些喧鬧震耳的樂聲里扮演的是哪一個角色。
不過也並不妨礙她依舊聽的很認真。
跟網上版本有點不一樣的是,唱片機里錄製的那些早年的歌,每首歌開始之前總會有些嘈雜的樂隊成員之間的對話。
梁靳白依舊很少講話,只有時不時發出一兩個音節。
邊慈聽到的最多的聲音其實是那天紀錄片舉著相機的那個女孩的聲音。
她好像也是樂隊的成員之一,總是活躍氣氛話最多的那個。
她很喜歡叫梁靳白的名字,總是會在每首歌開始之前喊他,梁靳白,梁靳白。
用一種很輕快的、愉悅的、明亮的聲音。
紀錄片裡她從來沒有露過臉,但邊慈想,她肯定是個非常明媚可愛的女孩子。
她叫梁靳白名字的時候總是很大聲很張揚,完全不怕任何人聽到。
樂隊裡的其他成員也似乎很習慣她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