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欲納她
施晏微叫她這話問得有些發蒙,待回過神來,連連搖頭,「我對家主只有敬重,絕無半點旁的心思。便是這宋府,我也不會長久地住下去,早晚是要離開的。」
若是音娘心中有意,家主待音娘的心思,倒也不是壞事;可偏偏音娘心中對他並無意,這卻難辦了。
銀燭默了一陣子,心中糾結再三,終究出言提醒她:「音娘,我瞧著家主待你似乎有些別樣的心思;你可還記得,踏雲在太夫人屋裡闖禍那日,你與小娘子玩雙陸棋,那時家主瞧你的眼神,並不純粹;還有那日夜裡,我與你去園子裡尋花草,家主問你身子不適是否嚴重,當時我便覺得納罕,家主何曾這般在意過旁人,便是嘴上問一句也是沒有過的事。」
「再有就是今日,家主差人傳我過去問話,不過說上三兩句後便提起阿音你來,倘若不是對你起了心思,又何必這般?音娘若是對家主無意,不想與他有什麼瓜葛,當多留個心眼遠著他些,早做打算才是。」
施晏微靜靜聽她說完,憶及昨日晚里,宋珩立在她身前垂眼瞧她的眼神,她當時原是覺出些味來了的,只不過是被他嘴裡的話語打斷思緒,暫且擱下了。
再繼續往前想,宋珩春日裡往膳房送了櫻桃來,在黛岫居里送她螺鈿匣,在行飛花令時說出與她相似的詩句...以及在探春宴那日問她可會彈琵琶,在馬球場上扶住險些跌倒的她,若非拿眼細瞧了她,又怎會發現她會彈琵琶,發覺她欲要跌倒呢?
從前不覺得這些事有什麼特別之處,當下結合銀燭的話細細想來,施晏微頓時恍然大悟,心跳如擂鼓。
銀燭觀她這副模樣,便知她是有些被嚇著了,旋即輕輕拍拍她的手背,欲要再說些什麼寬慰她,就見瑞聖著一襲月色襦裙、撐一把傘往這邊來了。
瑞聖來到她二人的跟前,淺淺一笑打趣她們道:「外面這樣大的日頭,不在屋裡安生呆著,傘也不打,為著避開人說話就不怕曬疼了頭?」
「瑞聖阿姊這時候過來,可是太夫人睡過午覺,想用些可口的吃食?」銀燭轉過臉來看她,掩嘴輕笑起來,生怕瑞聖問她兩個剛才說什麼呢,臉色怪凝重的。
她這想法著實有些多餘,瑞聖方才只在不遠處瞧見她二人,尚還未及仔細去看她二人的神色,就叫施晏微頭上的花樹釵子晃了眼,微垂下眼帘看路去了。
瑞聖含笑道:「正是呢,太夫人念完經就去午睡,醒來後便說口渴,喝了盞茶仍不爽利,叫熬些百合麥冬生津湯送去呢。」
話音落下,銀燭不好多留,當即辭了施晏微和瑞聖,往黛岫居去給宋清和磕頭,說明家主放她出園子的事。
酉時,商陸過來點菜,道是家主想吃清淡些,叫少放油鹽。
施晏微原本想著等銀燭的事情解決了,再往退寒居里走上一遭,誠心謝過宋珩,順便將傘還回去,可今日知曉他竟對自己存了那樣的心思,斷不能再往他跟前去的。
是走是留、何時走,她現下還未想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叫商陸將那傘拿走,又往她手裡遞了二十文,「勞商陸阿姊代我向家主問安,道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