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宋珩出了門,徑直往書房走去。
施晏微聽到推門的聲音,心中越發不安,暫且擱下筆來,轉過身動作僵硬地朝宋珩施一禮。
宋珩並不急著檢查她的字寫得如何,幽深的星目上下打量她,但見她著一襲藕色團花紋齊胸襦裙,發上僅以兩支白玉釵勉強綰住滿頭如墨的青絲,隆起的鎖骨和鬢邊的碎發平添三分風流媚態來,令人浮想聯翩。
而後慢條斯理地將鸞鳥金步搖自袖中取出,斜插進她的偏梳髻中,致使美人發間多了一道金色。
「楊娘子可還記得這對耳墜?」宋珩常年握劍的手此刻正極盡溫柔地替她戴上耳墜,反差太大,施晏微被他的反常舉動驚到脊背發麻,手指微微蜷縮,低垂著眉眼不敢看他。
「自然記得。」施晏微檀口微張,聲如蚊蠅,也不管宋珩是否聽清,心頭那股異樣感壓的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連呼吸都是輕輕的。
待宋珩將那兩隻金搖葉耳墜一左一右地墜至她的耳上,抬手輕撫她瑩白小巧的右耳,俯身湊到她雲耳邊輕聲道:「那日在城外的馬球場上,你就是帶著這副耳墜同衛三郎見的禮,後來我生出納你為妾的心思,還時時會想起你那時戴這耳墜時的樣子,你可知我想對你做何?」
施晏微被他嚇得心神飄忽不定,腦子裡亦是亂得厲害,茫然地搖了搖頭。
宋珩斂目觀她心神不寧卻又佯裝鎮定的樣子,心中甚覺有趣,就像在逗弄籠中漂亮的鳥雀一般。
「無妨,娘子待會兒自會知道。」宋珩說話間,長腿一邁離開她的身前,徑直走到桌案前拿起那張寫滿了字的宣紙。
桌案側面,宋珩毫不留情地指出她的問題,得出的結論是他那日教給她的東西,她是半點也沒學會,遂將人帶至案前,強勢地握住她的手又教她寫了一遍。
「下回若是再錯,定要好好罰你。」宋珩說完就將那圓尾狼毫扔進筆洗里,繼而立起身來,踹開身後礙事的圈椅,高大的身軀將矮他一個頭不止的施晏微籠罩住。
桌案上映出一團灰色的剪影。
宋珩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湊到施晏微的耳邊,嗓音低沉地道:「回答方才的問題,我想擁你入懷,看你耳上的這對耳墜因我晃動。」
施晏微尚未覺出味來,便覺風兒吹動了裙擺,接著又有涼風貼在肌膚上。
宋珩身上氣息灼熱,很是溫暖。
施晏微兩隻手緊緊抓住桌沿,指尖微微發白,髮髻搖搖欲墜。
宋珩稍稍低頭,凝眸看著她耳上的金葉和發間的步搖隨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