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哪裡就這般嬌弱了,三郎未免太過大驚小怪了些。」祖江斕一面說,一面揭開身上的毯子欲要起身,宋聿忙扶住她,問她可是想去外面走走。
祖江斕點點頭,忽然想起楊娘子去歲秋日裡做與她和二娘吃的山藥芋泥糕,不免提上一句,感嘆她好端端的為何要離開宋府。
宋聿在她的納罕聲中憶及楊澎咽下最後一口氣前,用盡渾身最後一點力氣扯著他的衣袖,卻是連囑託的話語都未說完:「卑下有一相依為命的阿妹,名喚楚音......」
天氣漸漸冷了,不知她孤身在外過得可好,可有吃飽穿暖?思及此,宋聿不禁眉頭緊皺,自認未能照顧好恩人之妹,不由心生愧疚,又派出些人去尋訪她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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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自軍中處理完事務,已過了午時,在營中隨意用些飯食果腹,翻身上馬直奔蘅山別院而去。
這邊,施晏微早被劉媼指揮著三五個婢女拉她去浴房沐浴更衣,再回到房中疏發上妝,端詳著銅鏡中那張粉面桃腮的臉,施晏微頓時生出一股被人囚困於此的深深無力感來,只能任由著她們擺弄自己,靜候那人過來行那起子齷齪事。
朱漆地板上鋪了大食國來的羊毛地毯,踏在上面軟綿綿的,施晏微垂眸看著其上的繁複花紋,並不知道自己在羅漢床上坐了多久,只覺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漫長,直至宋珩的臉與門外的陽光一道映入眼帘,她方回過神來,緩緩站起身來朝人施禮。
宋珩大步上前,按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狹長的鳳目仔細逡巡打量著她。
「聽馮貴說,娘子為我茶飯不思,清減不少,今日看來,後半句話倒是不假。」宋珩俯身撫上她白嫩的臉瓣,順著白瓷般的弧線往下,捏住她瘦弱的肩膀,呼吸漸重。
施晏微下巴微揚,看到他眼中的欲.色和隱忍克制,整個身子都開始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頭皮發麻,脊背生寒,不敢想像接下來將要經受什麼樣的狂風驟雨。
宋珩生生忍到練兒提了裝有參湯的食盒進來,方吩咐馮貴將人領到院外,施晏微幾乎是瞬間想起初次在書房裡的那一遭,巨大的恐懼感讓她產生奪路而逃的想法,可,她又如何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呢?
「好娘子,如此失神,可是心裡在想什麼事?」宋珩握住她的腰將她從羅漢床上提起,施晏微被迫踮起腳尖,卻仍是矮了他大半個頭。
施晏微心跳如擂鼓,幾乎是下意識地別過頭,躲開他落下來的炙熱目光,低聲細語地道:「沒想什麼,唔......」
宋珩重重掐了她一把,施晏微吃痛呼出聲來,遠山般的黛眉微微折起,不待她伸手去揉一揉緩解腰上的痛意,就聽宋珩板著臉道出兩個字來:「扯謊!」
話音未落,施晏微未及反應過來,便又被宋珩打橫抱起,邁著大步徑直走到裡間,扔進層層疊疊的錦被之中。
「外面天色還大亮著,怎好如此,實在有違禮數...」施晏微強忍著心中的懼意與他對視,伸出一條玉臂攔住他傾身而下的高大身軀,手足無措地做著最後的掙扎。
宋珩從容一笑,輕而易舉地鉗制住她不甚配合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