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傍晚,宋珩方處理完手中繁雜的政事,大步流星地來往施晏微這邊來。
宋珩邁進屋中,卻是忽的停下步子,看向其中一個年長些的青衣婢女,問她:「娘子今日如何了?」
那婢女將自己知道和記下的事一五一十地說那與宋珩聽「上晌醒來用過早膳,喝完藥,便又睡下了;下晌是婢子等喚娘子起身用的晚膳,娘子略坐一陣,說要沐浴,婢子喚人燒了熱水,娘子沐浴過後,也不與人說話,只歪在床上愣神,不多時就沉沉睡去了,現下還未醒過來。」
宋珩聞言,便知她這是心情不佳,只低低應了一聲,不讓通傳,悄無聲息地走到裡間,揮手示意她們退下,而後往床沿處坐了,默聲看著施晏微的睡顏,不知是否在為昨日下狠手磋磨她的事感到懊悔。
施晏微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尤自擰著黛眉抿著唇瓣,仿佛墜入了什麼可怖的噩夢之中,卻又掙脫不開。
宋珩凝著她的睡顏,不欲擾了她的夢,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起身出得門去,往御書房裡處理完公務,自去浴房裡沐浴。
取來藥膏替施晏微擦了藥,掀開被子重新躺了上去。從背住抱住於他而言小小一團的施晏微。
有多久沒有這樣擁著她安歇了?
宋珩認真想了想,將近百日總是有的。
熟悉的女兒香竄入鼻息中,宋珩沒來由地覺得心安,就連近日因用腦過度而導致的頭痛感亦有所緩解,遂將頭埋至施晏微的脖頸處,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清香,以身軀覆住她,近乎痴迷地感受著她的體溫。
至後半夜,施晏微被他身上的熱意燙醒,嫌惡地拿開他放在自己腰際的大手,欲要離他遠一些。
宋珩征戰沙場多年,警覺性和靈敏性超出常人太多,幾乎是頃刻間睜開了眼睛,一個跨步反將施晏微壓至他的身下,雙腿分跪在施晏微的腰肢,兩手撐於她的肩膀邊,垂首俯視著她,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輕啟薄唇沉聲問她:「娘子可睡夠了?」
施晏微並無他那般過人的夜視能力,此時雖睜著眼,卻只能看見一團高大的人影籠罩在她的身上,那人不是宋珩還能是誰?
她仿佛再次陷入到那個恐怖的場景之中去,腦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昨日在她昏厥前,宋珩是如何服從本能在她身後逞凶施暴的,小腹一陣陣地收緊,長睫亦隨著身軀輕顫不已,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憤憤望向他,惱恨自己不能立時掐死他才好。
宋珩被她那不合時宜的反應和神情刺到,右手去撫左手手心處的那道疤痕,告誡自己不可在對她心軟,遂捧了她的臉要她與他對視,當下只板著臉嚇唬她道:「做出這副忿恨的模樣給誰看?可是昨日上晌在牢獄裡沒吃夠磋磨,現下身子好些了,便想再來一遭?」
話音落下,宋珩久久沒有等來施晏微的懼意、求饒亦或是佯裝乖順,而是聽得一道低低的嗤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