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原本已將此人淡忘,現下聽洛陽府尹提起他為楊楚音奔走之事,不由想起那些書札上所載的內容,心中斷定他對楊楚音必有別樣的情愫。
頗合他心意的掌中之物被旁人給惦記了去,宋珩又如何能靜得下心來,生生壓下那股火氣,平聲道:「無妨,你且差人將他帶至府衙,某親自給他一個交代他聽便是。」
府尹得了話,辭別一番,自去了。
宋珩命馮貴取來百兩黃金,更衣過後處理會兒昨夜剩下的零碎事務,騎著高頭大馬往府衙而去。
彼時,林樾早在議事廳里候著他了。
宋珩進門後,並未以正眼看他,只拿眼尾餘光瞥他,卻被他手上那柄的摺扇吸引去了目光。
但見那扇子上墜著一串火珊瑚墜子。
依稀記得,那白紙黑字上寫有這五個大字,卻原來,竟是特意買給他的麼?
宋珩神色一凝,徑直越過他往上首的位置坐了,冷冷發問:「這墜子,可是郎君口中的那位鄭三娘所贈?」
林樾疑心他怎麼知道,但因不知他與鄭三娘是何關係,只木訥地點點頭,神情焦急地問:「回明公的話,此物正是三娘所贈;下走愚鈍,不知三娘犯了何事,緣何會被坊丁拿走?她,現在何處?」
一口子一個三娘,叫的好不親切!
她素日裡連句好話都不肯給他,竟給旁的野男人贈扇墜!
宋珩只覺渾身血液都在沸騰,滔天的怒意欲要將他的理智和性子蠶食殆盡...
他閉上眼深吸數口氣,雙手緊緊握拳生生將胸中的怒火壓下,一雙深沉的鳳目落在他的摺扇上,不露半點情緒地道:「先前這些時日,倒要感謝林郎君與你阿姊關照某的愛妾;她年紀輕,性子要強,與某鬧脾氣後便越性偷跑出來,現下已與某和好如初,往後無需郎君掛懷懸念。這裡有一百貫錢,還請郎君笑納。」
話畢,也不管呆立在原地的林樾作何反應,驀地立起身來,大步流星地邁出門去,躍上馬背,揚鞭催馬直奔別院的方向而去。
馮貴見狀,心道他出來的也忒快了些,忙不迭翻身上馬,吃力地在後面追著他跑。
宋珩一路疾馳至別院,面色陰沉地大步跨了進去。
府上的婢女急急忙忙地迎出來,見他行色匆匆地邁過來,臉上陰雲密布,眸色幽暗陰鷙,當下便覺出味來,晉王今日的心情很是不好。
他於此時過來,不是來尋屋裡的那位娘子,還能是誰?周二娘亦是嚇得大氣不敢出,只默聲在前面引路。
走到樓下,宋珩腳步微頓,叫人送酒過來,他要親自考校她學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