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生的意志。宋珩挺直脊背呆立在原地,反覆咀嚼著這句話,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迴響著那日他嘴裡說與她聽的殘忍至極、殺人誅心的話,是他身體力行生生毀去了她僅存的自尊和骨氣,也毀了她活下去的最後一絲勇氣和希望。
腦中那股頭痛欲裂的感覺愈發清晰,宋珩再難維持沉靜從容的面色,面部表情幾乎是刷的一下垮了下來,喉嚨乾澀發緊,嗓音變得低沉:「都退出去,命人熬藥送來。」
宋珩說話間,緩緩掃視矮凳上的銅盆一眼,繼續吩咐身側的婢女媼婦道:「每隔一刻鐘換盆涼水進來,兩刻鐘送一回冰。」
話音落下,馮貴那廂也趕了過來,宋珩便又令他拿著自己的金質魚袋,去請洛陽城中最好的章醫師過來。
再說馮貴在後頭追得渾身大汗淋漓,來到此地後尚還未及未歇上片刻,連忙點頭應下,雙手接過那枚魚袋抽身就走。
還不待馮貴走遠,周二娘等人便在宋珩的示意下屈膝行了禮,輕手輕腳地魚貫而出,將門輕輕合上。
宋珩幼時亦有過高熱不退的經歷,那時候,是他的阿耶阿娘徹夜不眠地守著他,悉心照顧他,後聽人說,是他的阿娘拿巾子包了冰塊替他敷額頭,阿耶又以濕巾子擦拭他的脖頸、腋窩和手、腹部,如此反覆了不知多少回,他才漸漸退熱。
正思量間,施晏微額上的那塊巾子已經被她額
上的體熱燙成了溫的,宋珩將其取下泡進盆中,擰至半干稍稍掀開熱氣騰騰的被子露出她的肩頸,再以巾子擦拭脖頸和腋窩,清洗過後再擦拭手部和腹部,而後又替她掖好被子。
不多時,又有婢女送來一盆碎冰,宋珩令她另取一塊乾淨的巾子過來,包了些碎冰擱在施晏微的額頭上。
宋珩自詡手段了得,縱橫沙場多年卻未嘗敗北,然而此番竟是頭一遭因為一個女郎生出了類似於懊悔的情緒,化作千言萬語哽在喉嚨里,令他久久道不出半句話來;
一股莫名的情緒直衝他的心田,胸口處亦堵得厲害,只垂眸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施晏微,時不時地拿食指去探她的鼻息來讓自己稍稍安心一些。
周二娘輕聲扣門來送藥時,宋珩正悉心地替施晏微擦著手心,揚聲道了句進來,自鴇母手裡接過藥碗,默聲揮手示意她退下。
宋珩啟唇飲下一口苦澀的藥汁,一手捏著施晏微的下巴迫使她張嘴,一手自上往下地反覆去順她細白的脖子,極有耐心地一點一點渡給她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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