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近段時日似乎哪哪兒都有些怪怪的。施晏微滿腹疑惑地抬手接過茶碗,總覺得他的心理狀態有些不大對勁,漫不經心地將那盞茶飲完後,隨手擱下茶碗,小心翼翼地從他懷裡起開身。
未料宋珩並未橫加阻攔,而是任由她起身,漆黑的瞳孔和炙熱的目光卻追著她的身子走,似要將她身上輕逸的衣衫盡數剝去。
宋珩勾著嘴角,觀她今夜精神尚可,面上笑意更深,平聲提點她道:「娘子病了這好些日子,眼下既已見好,明日起不必再喝那藥,素日裡多吃些熱水忌忌口,早晚注意添衣,再好生將養上幾日,自可大好。」
施晏微看穿他眼中的心思,心內暗道他曠了這十幾日,昨日府上的婢女才帶了女醫工過來瞧她,那女醫工道她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宋珩過來前必定是仔細盤問過此間伺候她的婢女,加之這會子見她不似前些日子那般病病殃殃的,哪裡還能忍得,今日夜裡只怕少不得要挨他磋磨幾回的。
她雖有心將自己視作一個死物,奈何那那些記憶太過沉重,況她病體初愈,就連身體都在本能地排斥他的到來。
當下見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瑟縮著往後退,纖長的卷睫隨之微微顫動,眼神里寫滿了防備、不安和恐懼。
晚風從半開窗子灌進來,吹動施晏微的淨色襦裙,衣袂飄搖不定,就如同她此時輕顫的心房和身軀。
宋珩見她這副害怕的模樣,心中料定她必是想起了那日夜裡對她下狠手的他,少不得上前將人擁在懷裡,儘量讓自己的面色瞧上去平易近人一些,往她身邊坐下,好聲好氣地安慰她一番。
未料宋珩卻並未去扯她的衣衫,只摟了她的腰將她抱在懷裡,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溫和一樣,「好娘子,上回原是我一時氣急,手底下便沒個輕重,平白叫你病了這一場。你且安心,往後我不會再那般了。」
說話間,還不忘垂眸打量她,趁她咬著下唇思考他這番話的可信度時,順勢將她打橫抱起,走到塌邊穩穩坐定,接著便開始抬手去撫她的墨發,又去揉她的耳垂。
施晏微漸漸生起一層薄薄的細汗來,耳朵發紅,眼中霧氣氤氳。
小半刻鐘後,宋珩發現她終於不再像剛才那般牴觸和害怕他了,便又垂首看她。
施晏微的眸光只能瞧見他墨色的發頂,還有那燭光下閃著金光的發冠,抿唇攥住他的衣料。
一刻鐘後,宋珩立起身來,自去斟了一碗涼茶徐徐飲著,含笑道:「娘子這些日子好生用膳將養著,瞧著倒是長了些肉,精神頭也好些了。」
施晏微顯是未想到他會如此行事,懶怠理會他。
宋珩問她可要喝些水,施晏微面上尚還泛著淺淺的紅暈,點了點頭。
「娘子早些安歇,明日晨間帶你去坊市散散心。」宋珩一壁說,一壁將盛著溫水的茶碗遞給施晏微,又叫外頭侍立的婢女往浴房準備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