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冷聲說完,整個身子前傾下壓,用自己的龐大身軀完全包裹住她的腰背,低頭埋進施晏微的脖頸處,強迫她張開手與他十指緊扣,掌心貼著她的手背,按在褥子上。
手背處傳來陣陣熱意,施晏微仿佛砧板上的魚肉,被利刃緊緊釘住,逃脫不得,到處都是他的氣息,滾燙,灼熱,無法忽視。
無法抑制的異樣感到來前,施晏微的耳畔旁傳來宋珩狂傲不羈的話語:「不會放過你,不能放過你,你是朕的,只能是朕一個人的;哪怕是玷污了神女觸怒了天神,朕乃人皇,亦不會懼。」
話音未落,懷裡的女郎便已輕燦起來,宋珩簡直興奮到兩眼發紅,甚至忘了對她的怒意和恨意,忘了自稱「朕」,只情不自禁地反問她道:「音娘,你對我,是有情的,你也是有那麼一丁點喜歡我的,對不對?」
施晏微無法思考,無意識地收攏手指,咬著唇瓣,即便檀口裡道不出半個字,卻還是本能地搖了頭。
宋珩顯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答案,越發狠下心腸,忽地鬆開她的手,身軀離開她的腰背,湊在她耳邊低語道:「從今往後,朕決計不會再對你心軟分毫;今晚,朕定會讓你好好哭上一場。」
不知過了多久,施晏微疲累至極,眼皮都快要睜不開,宋珩終究沒再折磨她,釋放出胸中的怒意後起開身。
數息後,宋珩穿好微微泛紅的衣袍,拿掛在門後的大氅包裹住她,抱在懷裡,坐在塌上,命人送水進來,換去床上的褥子。
幸而那道傷口早已不再出血,凝成薄薄的血痂,鮮血凝在麥色的皮膚上,結成一道醒目的血痕。
施晏微身上也沾了一些,宋珩沉默無聲地替她擦洗乾淨,穿上乾淨的寢衣,接著將她放進錦被之中,又掖了被子,拾起染血的金步搖,如獲珍寶般地藏進袖中,這才腳下無聲地離了此間。
宋珩信步回到朝元殿,已過了子時,夜色濃重,萬籟俱寂。
令人取來金瘡藥往傷口處倒了,又叫張內侍拿細布包紮一番,便要洗漱寬衣,不曾差人去請太醫署的御醫過來診治。
張內侍是隨他一道出了朝元殿的,這傷不可能是聖人自己弄出來的,那麼就只有可能是出自殿中那位娘子的手筆。
損傷龍體乃是殺頭的重罪。
聖人此番傷得不輕,卻並未將那娘子如何,為著不讓風聲走漏至太皇太后處,也不肯看御醫,足見聖人對那位娘子極為愛重。
張內侍雖懼怕他,但是此事事關龍體康健,猶豫再三後,少不得出言勸他道:「終究是傷在心口附近,聖上龍體貴重,還是請御醫過來診治一番較為穩妥。」
「聖上若不想叫人知曉,只需令御醫道聖上不將此事外道便也是了。」
宋珩靜靜聽他說完,終究沒應他的話。
張內侍立在一旁,觀他面色沉沉,不敢再多言,輕嘆口氣,默聲退了出去,命黃門進去伺候他洗漱。
聖人半夜方歸,寶笙在下房裡虛留了一盞燈,見聖人從步輦上下來,及時吹滅案上的燭火,戳破窗戶紙接著皎潔月光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