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抱著她進了正殿,將那璽綬從她手裡拿開,隨手擱在小几上,開始替她去摘鳳冠和那些花樹釵。
鳳冠摘下的一瞬間,施晏微的脖子舒坦不少,然而畢竟戴了那樣久,少不得發僵發酸,下意識地抬手去揉脖子。
宋珩靠她極近,因她昨夜才沐浴洗髮過,發上留著淡淡的皂豆味,與那若有若無的女兒幽香混在一處,直勾得他腹下生火。
怕嚇著她,很不自然地挪動身子,兩腿離她遠些,兩隻大掌卻是觸上她的肩膀,極力控制著手上的力道替她揉肩。
「這樣揉一揉,音娘可覺得舒坦些?」宋珩一臉討好地問她道。
宋珩頭一次替她揉肩捏腿時,也曾被他嫌棄過力氣太大,後來經過數次磨合,漸漸地也掌握了力道,似現在這樣就剛剛好。
施晏微合上雙目,低低應了一聲。
宋珩像是得到了什麼實質性的獎賞,越發認真起來,待替她將腿也揉過一遍時,復又將她抱進懷裡,大掌覆住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頗有幾分自責地道:「難為音娘肚子裡懷著它,還要與朕登上那近百級的高階。」
經過這段時日,施晏微已經可以心平氣和地面對她的肚子裡孕育著他二人血脈的事實,可要讓她真心實意地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她也著實做不到,每日就那般若無其事地得過且過。
宋珩今日顯然很是高興,滿臉的笑意怎麼也掩蓋不住,一改素日裡莊嚴肅穆的形象,始終掛著藏也藏不住的淺笑。
「從今往後,音娘就是我的皇后了,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音娘和它的。」宋珩說著話,忽而離床往施晏微面前跪下,垂頭將側臉和耳朵貼在她的腹上,極力想要感受到什麼。
施晏微大抵能猜到他在想什麼,算了算日子,她腹中的孩子如今才剛四個月出頭,成型不久,胎動尚不明顯,他又如何能夠輕易感受得到。
「它還很小。」施晏微有些煩他貼著自己的肚子,耐著性子提醒他道。
宋珩聽了卻不在意,固執地在她的腹部趴了好一陣子,這才肯起身,叫人送了熱水進來,伺候她泡完腳,見她眼皮發沉,將她安置到床上。
「音娘今日起得早,想來並未睡夠,睡會兒再用膳吧。」
施晏微沾了床,疲乏感更甚,點頭嗯了一聲,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時值盛夏,天氣炎熱,宋珩將冰盤移到床邊,又怕太涼,過了寒氣給她,遂去取來團扇,往她身邊躺下,悉心地替她打著扇子散熱。
有她在身側,宋珩只覺得幸福又安心,心尖甜絲絲的,凝眸盯著她的睡顏看了許久,不知不覺便也淺眠過去。
團扇落到地上,發出極輕的聲音,並未驚擾到床上的兩人。
將近一個時辰後,施晏微被宋珩身上散步的陣陣熱意熱醒,徐徐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