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也記得這些不愉快,懶得跟她多說地去抓她胳膊,預備把傘塞她手裡就趕緊走。
周雁回才不領情,一直拼命往後縮著手。後來見實在拗不過他,把傘接過後向外一扔,傘飄搖著跌到「河」里,被逐著浪的小車攆著往前跑了。
秦西幾乎是一瞬間就被雨淋得透濕,雨水順著短髮成股地從臉上往下淌,原本就臭的一張臉此刻完全黑了。
秦西開口前先深呼吸一口,一副完完全全受夠了的樣子:「周雁回,你現在腦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
「我是來給你送傘的,不是給你送氣的。我忽視你也不行,釋放善意也不行,你告訴我,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周雁回是個要臉的人,雖說此刻已經在心裡把這男人罵過一萬次,卻很不想當著別人的面跟他爭執。
她惡狠狠剜了他一眼就要走,卻又被男人給拖住。
「說清楚,」秦西才不管旁邊有沒有人:「說清楚再走。」
周雁回不耐煩極了,快速掃過一邊四周的人,壓低聲音道:「我看你腦子才有毛病吧,你可以來送傘,我還不能不要嘛,就算我接受了,是留是扔也是我的自由吧?」
「你還問我要你怎麼做。」周雁回都覺得可笑:「我早就說過吧,離我遠一點,當成是陌生人就好了。我淋雨就淋雨,沒你的傘,難道就能淋死了?」
「是嗎?」秦西反唇相譏:「那我說『不熟』不是應該正合你意嗎,但我看你怎麼好像還挺耿耿於懷的?」
秦西不給她面子,直截了當道:「還是你所謂的陌生人是有條件的,不需要就裝不認識,有需要就要給足你面子。」
「……」秦西字字句句都戳人脊梁骨上,偏偏這字字句句都是真的,讓周雁回根本反駁不了。她又抹了抹臉,硬撐著道:「是又怎麼樣?你也就這點價值了。」
索性直接擺爛。
秦西深深看了她幾秒,輕嗤著笑了出來,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幾年前我遇見過一個妞,條件不錯,人也高傲,為了把她拿下,我讓秘書連著給她送過好幾次禮物。她大概是看價格不菲,覺得這是一種肯定,一邊繼續跟我裝矜持,玩什麼以退為進的把戲,一邊已經擺出秦太太的譜,開始使喚我的人。」
「你看你倆像不像?」秦西輕笑著道:「不過你還不如她呢,起碼人家是想欲擒故縱,多少盼著點我這個人,你就純粹地只是想占便宜,從我身上撈好處。但我是真覺得納悶啊,周雁回,到底是誰給了你這種軟飯硬吃的勇氣啊?是你覺得只有你最聰明,別人都是能被利用的傻瓜。還是你對自己的魅力有什麼誤解,真當自己是仙女了?」
「三十幾歲的人了,能不能別那麼天真,那麼任性,以為這世界只有繞著你才能轉。既然想躺著掙錢就該有躺著掙錢的態度,別動不動就擺出這副樣子倒人胃口。這世上可能是有人會吃你這一套吧,至於我,」秦西湊到她耳邊,用只能被兩個人聽見的聲音道:「你知道的,只喜歡你在床`上的樣子。」
「嘖嘖。」
「你看你的價值也不過只有這點啊。」
周雁回氣得渾身發抖,再大的雨也澆不滅心裡的騰起來的火。
她大口喘氣著,要揮手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