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回突然想到什麼,坐到秦西身邊去看他臉:「怪不得你這段時間一下變了那麼多,原來是知道了這些事……怎麼了,覺得內疚了,覺得對不起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前泰迪似的男人突然愛吃素。
周雁回早該想到這事有蹊蹺。
秦西沒有迴避問題,說:「用不著這件事,我也覺得內疚,覺得對不起你。可能你不會相信,這幾年我沒有一天不是在這種煎熬里生活的。」
兩人遇見這麼久,吵過,鬧過,互捅過刀子,也聽過他懊惱和懺悔,但這麼明顯的道歉,秦西好像還是第一次。
秦西接著說:「你這次回來,我是想過要置之不理,但我不管怎麼努力,怎麼克制,都沒有辦法忽視你的存在,沒有辦法不去找你。所以我向自己的心妥協,其實我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挽回。
「那晚聽到你話之後,我既覺得高興又覺得痛苦,高興的是,原來我沒有看錯過人,你太好了也太善良。痛苦的是,我原本覺得你起碼有一點存在差錯,能讓我挽回你的時候找到少許籌碼……
「可這麼一來,除了讓我發現自己比想像中更卑劣外,也讓我在你面前抬不起一點頭。原本想要把你找回來就已經夠難了,現在是比難還要更難。」
秦西非常坦白,話也說得懇切,但對於周雁回來說,秦西並不值得信任。
她絲毫不吝於用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他:「所以你就想出這個辦法了?你要讓我再一次懷孕,你賭我不會打掉他?」
秦西難以置信地直視她,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她是不是真這麼想的:「我要真想這麼做,之前有那麼多次機會可以動手腳,為什麼非得拖到這一天?」
周雁回冷笑:「那就得問你自己了。」
周雁回強忍著頭疼,站起來:「出去買藥了,你也一道走吧。你爸爸的葬禮不是辦完了,這下總沒有理由賴在我這兒了吧?」
秦西明明沒喝酒,頭卻像炸開似的疼,他一隻手還撐著頭,另一隻手,拉著周雁回胳膊把她又按回到床上,說:「你不用去買藥,我們昨晚什麼都沒做。」
周雁回一怔,臉上露出複雜的疑惑的表情,像在考量他話的真偽。秦西知道她疑慮,離開前道:「沒騙你,我想追回你,就一定光明正大,不會用這種手段。」
周雁回下了逐客令,秦西再這麼賴著也沒意思,他簡單收拾了下,從周雁回那裡搬出來。
其實本來也沒什麼東西放在這兒,除了一套家居服,就是昨天換下來的髒衣服。
他直接裝進袋子,拎下樓扔了,先沒喊司機,想著自己多走一走。
快到門口的時候,一輛好些日子沒洗過的髒兮兮的小車正好進來。
車裡的章響先一步發現了失魂落魄的秦西,他哼了聲,若有似無地想著:這男人估計又是來找周雁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