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鼎另外兩足落在地面, 發出沉重的迴響。
三歲的小人參拍拍手從青銅鼎後繞出來, 冷不丁看到目光灼灼的時潛淵:「……」
完了。
小人參神情空白, 沒有撲上去喊爸爸,也沒有再說這個哥哥我曾見過之類的話,它滿腦子回放自己被百草關在藥田裡的畫面,要是讓百草知道……
它打了一個冷顫,身體率先做出反應, 躲到青銅鼎後念念有詞:「你看不到我, 你看不到我……」
「嗯, 看不見。」時潛淵淡定地回答。
小人參從鼎後探出腦袋,拿來兩片人參葉擋在眼前, 來到百草面前:「他說他看不見我, 不是我的問題啊, 你醒了不能罰我, 要罰……就罰他。」
它飛快交代完免責聲明, 拔腿開溜。
時潛淵聽著覺得好笑, 伸手探向百草的額頭, 淺淡的笑容在他臉上消失, 百草的體溫一會高熱,一會冰冷, 反覆交替,根本不像正常的發燒。
在這個只有建築, 什麼都沒有的地下遺蹟,他想救人也無能為力。
餘光瞥見三歲的小豆丁在草木茂盛的田裡哼哧哼哧挖草, 時潛淵尋思片刻,問:「有什麼我能幫忙?」
小人參揪出種下的人參,小是小了點,將就用著,又清點數量。
它在藥田裡找到生薑、人參、大棗,百草做了炙甘草,算下來,還差最重要的柴胡、黃岑、半夏這三味,不過大殿後面的祭祀庫房好像有很多種子,它得找找,這樣看來,它好忙哦!
有人主動提出幫忙,小人參自然開心,它想了想,從異化甘草身上掰下刀片葉,遞給時潛淵:
「把十二枚大棗對半切開,去殼;生薑片三兩,這兩樣都要烘乾;這就是這個人參麻煩了點,田裡有水,洗乾淨根須的泥土,擦去水分切成薄片再烘乾,我去找藥,很快就回來。」
地下古城沒有陽光,晾曬的工序只能藉助外力,幸好藥田今非昔比,土壤和水流在百草的靈力浸潤下,初具靈氣,它種下的小參也在靈力的滋潤下,長成二品靈草,不怕凡火帶走它們的藥性。
時潛淵雙手捧著人參浸入田裡的淺水溝,涓涓細流從他掌心流過,清涼舒適,竟是活水。
聯想到這塊田放在薄膜,持有者可隨時展開收起,時潛淵想起先前得到的消息,北樞帝國軍校的農學系研發出一種特殊土壤,取名為無深息壤。
總統閣下親自簽下命令,命人設法將這份無深息壤的樣品帶回來給農研所研究。
可惜,皆無功而返。
這份土壤尚未面世就銷聲匿跡,它藏得越深,越讓農研所抓心撓肺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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