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 她情況怎麼樣了?沒事吧?」
路霽喘著氣, 目光緊緊地落在醫生被口罩掩蓋的半張臉上,試圖從細微神情變化中分析出自己想要的結果。
醫生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他將數據單翻了一頁, 抬起頭直視面前這個髮絲凌亂、臉上綁著包紮帶、眼帶倉皇的alpha。
「路先生,你身上的傷口雖然不算嚴重, 但剛剛包紮完,還是要靜養休息上至少半天才可以。」
路霽滿身滿心全都放在了隔離室里仍舊昏迷不醒的林渡身上,他敷衍地點了點頭,又急促地問道:「我知道了,醫生,我會好好休息的,她怎麼樣了?為什麼還不醒?」
醫生無奈,只好側身看向隔離室內的林渡,聲音帶著一股獨屬於醫生的平緩,「林小姐的檢查報告已經出來了,目前來看,是精神力過度消耗以及體力透支引發了突發性心臟陣痛和信息素紊亂。修復艙現在在為昏迷的林小姐修復透支的精神力以及身上的各種傷痕,等精神力恢復到及格值以後,林小姐就會醒來,所以請路先生不要太過擔心。」
「那要大概多久她的精神力才能恢復到及格值?」路霽耐心地聽完醫生的話,看著修復艙門上正在不斷閃爍的紅色光點,又急忙地問了一句。
「目前看來還需要半天左右。現在因為林小姐的身體處於自動保護階段中,這批的修復液我們只能用吸收速度最慢但是最和緩不刺激的修復液先進行修復,等林小姐的身體適應了,我們會再換另一種修復液,屆時修復速度會大大增加,等紅光變成綠光的時候,林小姐大概就能醒了。」
路霽的眸光隨著醫生的話落在修復艙門上正在不停閃動的紅點上,他手不自覺地搭在玻璃上,目光一直落在裡面,聽他說完,心神不定地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醫生看著他神不守舍的樣子,知道他不會輕易地聽隨自己的醫囑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索性他身上的傷都是一些看起來嚴重但其實沒有什麼問題的皮外傷,醫生便也沒再管他,任由他魂不守舍地待在隔離室外。
隔離室的白色牆壁上掛著一個電子鐘錶,秒針不停地轉動,路霽盯著那一直不變的紅色光點,第一次覺得時間如此漫長而磨人。
直到護士來找他簽字,路霽才從混亂無序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他定定地盯著需要病人家屬親自簽字的單子,反應了半天,才手忙腳亂地把自己被衣袖遮蓋的光腦打開,期間手滑了好幾次,才打通了給林父林母的電話,急切簡明地講述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在等待林父林母趕過來的過程,路霽又接到了自己父母打過來的電話,先是被狗血淋頭地罵了幾句,就告訴他不要急,他們都在趕來的路上。
這件事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在他們圈子傳開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林渡昏迷時急匆匆趕過去急救車造成了混亂場面還是在老一輩這些漏了氣。
路霽靠著牆壁滑坐在地面上,今夜突然降溫,夜裡冰涼刺骨的寒氣透過單薄的布料涼得他打了個哆嗦。
他顫著手掛斷一個一個像是聞到血肉味洶湧而來的豺狼般的帶著不純目的的電話,路霽這才恍然想起來在宿舍里還有兩個沒有通知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