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一發出去, 搜尋引擎出來的不僅沒有能安慰他的答案,反而大片大片類似於『談戀愛一個月就沒有新鮮感了』、『兩個月左右戀愛就會失去新鮮感』這樣側面在他的不安上添油加火的帖子與回復。
有些人反覆去尋求一個問題的結果,不是因為他不知道答案,反而是因為他們太知道答案是什麼,卻自欺欺人地不願意相信,總祈求在其他人那裡尋求認同感與安慰。
很顯然,陳清川嘲諷地想到,他就是這種人。
熟悉的呼喊聲自前方傳來,陳清川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停下腳步,在食堂門口與比他早一步到的季嶼對視,然後勉強地牽起唇角笑了笑。
因為陳清川的原因兩人來得有些晚了,兩人只能在吵嚷的人群中艱難買好飯,然後在食堂轉了三圈以後才在角落找到一處位置坐下。
「我說,下次這種備胎吃飯的事情別找我了,每天都來這麼晚,我都怕下次食堂飯菜賣沒了。」剛坐下,季嶼便舒坦地舒了口氣,一邊挑了筷面吃一邊隨口跟對面的陳清川吐槽。
「對不起。」陳清川低著頭跟季嶼道歉。
對面的聲音無精打采的,輕飄的語氣混雜在吵嚷的食堂里就像是陽光下一戳就破的泡泡,季嶼詫異地從自己喜歡的麻辣燙中抬起眸,想起剛剛食堂門口對方就魂不守舍的樣子,眸光微不可查地變幻了一下,然後好奇地問道:「怎麼了?沒精打采的。跟林渡吵架了?說起來你最近中午約我吃飯的次數直線上升啊,要知道自從你們談戀愛以後我可幾乎孤家寡人了。」
「怎麼?最近你良心發現覺得重色輕友不好了還是你們倆鬧什麼矛盾了?說出來我給你參謀參謀,說不定我能幫你解決呢?」
「……季嶼你說,談戀愛只有幾個月人就會失去新鮮感嗎?」陳清川抬起頭,蒼白著臉問。
季嶼一愣,他下意識攥緊手中的筷子,然後瞬間放鬆下來,假裝若無其事地說:「可能吧,畢竟新鮮感這個詞意思就放在這裡了,時間久了新鮮感自然就沒了。就比如我剛來這所學校的時候,第一天我還新奇,還願意到處逛逛,第三四五六七八天後我就不稀奇了。到現在,我恨不得趕緊畢業離開這個破地方。」季嶼像往常一樣聳著肩回答,卻不受控制地注意著對面陳清川的反應。
陳清川的臉色隨著季嶼的話變得越來越白,他嘴唇上下碰了碰,手中無意識地用勺子攪著碗裡的湯,失神地問:「那該怎麼辦啊?這段時間以來,阿渡就像是完全失去興趣了一樣,每次一起吃飯或者約會臨到頭都會因為各種原因失約。以前她不會這樣的,以前、以前……」
以前明明哪怕是一天都有事也會抽出時間陪我。陳清川在心裡說。
季嶼盯著陳清川想了想,傾著身子靠近他,用一種很輕的蠱惑人心的聲音說:「說不定是因為現在把你追到手後沒有危機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