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有些破敗,門口的兩個石獅子歷經風吹雨打歲月磋磨,變得面目模糊,反而褪去煞氣透出一股和善。
自從上任知縣任上病故,長懷縣便一直不曾有新縣官來到。
如今縣衙主事的是原本的縣丞,姓安名澄,縣內都稱呼為二老爺。
公差們先一擁而入,剩下武萬里跟衛玉在後,進門的時候,少言寡語的武都頭終於開口:「你好像不怕。」
衛玉正打量這縣衙的門首,望著大門上殘缺的銅釘,道:「都頭覺著我該怕?心底無私,自然不懼。」
武萬里道:「據我所知,不管是有私無私,但凡進公門,人都會本能不安,閣下這樣淡然,無非兩種可能。」
衛玉轉頭看他:「願聞其詳?」
武萬里道:「第一,是那種至奸至惡之人,已然喪心病狂,自然無法無天。第二……」對上衛玉帶兩份笑意的眼神,他道:「極上位者。」
如果是身居高位之人,習慣高高在上頤指氣使,自然不會把小小縣衙放在眼裡。
衛玉眉峰微挑:「那都頭覺著我是哪種?」
武都頭卻道:「我並不擅長猜測,只看事實。」
衛玉沒有出聲,只望著堂下跪倒的那道身影,那是王屠戶的娘子趙氏。
眼前風雨撲面而來,思緒瞬間又回到了昨天晚上。
裡屋的門上搭著一塊兒舊門帘,因堂屋的門敞開,狂烈的秋風襲入,將門帘推的向後。
燈影下,暗色的血跡仿佛墨蛇般極慢地蜿蜒向外。
婦人臉頰青紫,衣衫凌亂,扶著桌子急喘,左手上緊緊攥著把小兒拳頭粗的錘子,粘稠的血緩緩滴落。
一聲短促的低呼。
衛玉定睛,看到跪在地上的趙氏驟然驚恐的臉色。
目光相對,衛玉向她輕輕地一搖頭。
趙氏咬緊了唇,流著淚低下了頭。
「堂下何人。」
二老爺安澄的聲音響起。
安縣丞正驚奇地望著衛玉。
衛玉拱手,略一垂首行禮:「大人,趙氏身懷有孕,恐怕不宜這樣讓她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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