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姐身嬌體弱,自然不能拿刀,那麼那補刀的人是誰?
何況這麼大的案子,居然一點頭緒都沒有,畢竟武萬里在王屠戶之死上是那樣的精明仔細,怎麼會在這種案子上一籌莫展?
再聯想今日徐掌柜之死,衛玉隱約已經知道了那個答案。
她沒有再讓武都頭說什麼,只把雙手在袖子里攏的更深了些,轉頭看著天際半輪明月道:「有人所犯之罪,罪惡滔天,縱然處以極刑亦不能平民憤。而像是趙娘子,吳小姐這般,我只能稱他們做受害人,若還按照律法判罰,那此時這律法,便算是違背天理了。既然這個世道不能非黑即白,留得這一線容遭難之人苟活,倒也可以吧。」
她的聲音里,透著點兒輕嘆般的悲憫。
武萬里覺著自己不懂,但卻奇怪的聽明白了。
對面廊下,老道士抓了抓肩頭:「這個人年紀輕輕的,想的忒多忒深了。對了小子,你剛才問我什麼來?」
在門口上,宿九曜站在那裡:「我想問,像是衛巡檢那樣面相的人,多嗎?」
「你指的什麼面相?」
「就是下巴上有一點微凹的。」
「那個……」老道士竊竊笑了起來:「那個叫做美人溝,只有美人兒才會有的。」
「那,有這個的人多嗎?」
「你在軍中,在縣內,見過的人也不少,有見過這種的嗎?」老道士伸了個懶腰問。
宿九曜道:「沒有。」
「那不就成了,這種是萬里挑一的,對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夜深了。
武都頭自純陽觀往回,心神不寧。
從聽了衛玉的話,他的心一直驚跳,雖知道衛玉並無惡意,但……總有種無端被人看的透透的感覺。
正如衛玉所說,今日在徐府,他確實是去護吳小姐,他來的及時,當時那名賊首正逼近吳小姐,武萬里上前攔住,交鋒中對方的刀落地。
此事徐掌柜聞聲趕來,趕著讓新嫁娘快走。
冷不防吳小姐撿起地上的刀,一刀戳了過去。
武萬里跟那匪賊都驚呆了,但武都頭反應快,立刻將那匪賊斬殺,殺人滅口,順勢嫁禍。
在人來之前,他叮囑吳小姐千萬不要承認是她動的手,只說是匪賊殺了徐掌柜。
他為人向來正直,眼裡不揉沙子,但在這件事上卻也沒奈何。
今晚上聽衛玉那一番話,心中更是五味雜陳,又想到衛玉這個人來歷神秘,行事更是莫測高深,不知道……
正在此刻,武萬里忽然聽見一聲悶悶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