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那夜,劍雪道:「你為了區區一個縣城,這樣盡心盡力的,是為什麼?」
衛玉見她已經知道了,便正義凜然道:「什麼叫區區一個縣城?是你說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為長懷縣考量,自然也是為了殿下考量。」
劍雪被堵,卻又道:「你當真沒有私心嗎?」
「我有什麼私心?」衛玉滿臉的無辜:「若說我有私心,自然是為了殿下的江山穩固著想了,不然,劍雪姐姐以為我很願意去跟那些人碰杯飲酒,說的口乾舌燥的麼?」
劍雪不十分相信,但也挑不出錯來。衛玉笑道:「不信的話,你飛鴿傳書回京,向三殿下稟告我的所作所為,看他嘉獎不嘉獎我們就是了。」
劍雪表面上嗤之以鼻,實際上果真飛鴿傳書報了信,在他們重新啟程的時候,京城內回信到了。
八百里加急,是紀王府的人,傳的是太子殿下的口諭:「殿下吩咐:不許節外生枝,縱然是天大的事也無須理會,儘快回京,不得延誤!」
劍雪在旁聽見,臉都黑了。
李星淵從來不用狠話說人,這幾句里所用「不許,不得」,已經是極嚴厲的了。
劍雪瞪向衛玉,卻見她仍笑嘻嘻的,沒心沒肺。
「你高興了?」劍雪磨牙問道。
衛玉道:「怎麼了?」
劍雪道:「你惹了殿下不高興了!你難道聽不出來?」
「啊?」衛玉裝的有十分像,眨巴著眼睛說道:「沒有吧?我想殿下當然是以正事為重江山為要,他心裡指定是高興的,不過是怕我們因而自傲,這才語氣稍微嚴厲點兒罷了。」
劍雪盯著她,總覺著她在胡說八道,自己可能真的做錯了事。
但覆水難收已經無法挽回,只能儘快趕路回宮請罪而已。
本來按照劍雪的安排,日行三百里以上,三天左右就能回京了。
但衛玉雖然會騎馬,卻非得坐車,叫她騎馬的話,她便說腰疼腿疼,騎不了多久就要生病。
劍雪怕她真的走不了,只能妥協,如此一來走的自然慢了。
原本劍雪擔心京城派人來催,可除了那日傳口諭的外,再無旁人,而且……劍雪預料之中派來接應的人也不曾出現。
她起初覺著是因為隔的太遠,殿下不想張揚,可走著走著,劍雪忽然有點兒回過味來。
——太子殿下多半是生氣了。
只不知道是生衛玉的氣,還是因為自己辦事不力。
或者是因為他們一路耽擱。
劍雪越想越是生氣,簡直想大罵衛玉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