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侯爺知道在他說了這一句話後會發生何事,他一定會把自己的嘴牢牢地縫起來。
而在這山中酒肆小房間內,衛玉聽見宿九曜說他是在進宮之前跑了出城的……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捂起來,假裝沒聽見。
「你……」衛玉用剛才給他塗凍瘡膏的手指指著宿九曜:「你……」
她感覺要被他氣死過去。
宿九曜道:「是你叫我說的,我說了你又生氣?」
衛玉不住地揉自己的腦袋,喃喃自語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很有氣死人的本事。」
「以前?」宿九曜覺著有點奇怪。
衛玉把嘴閉上。
她起身重新走到窗戶邊上,探頭向外,大口地呼吸,冰冷的氣息沁入五臟六腑,卻沒能讓她發燙的腦袋冷靜些。
「你怎麼了。」宿九曜看她舉止怪異,也跟著起身。
衛玉儘量克制,回頭微笑道:「沒什麼事,你……你先回去吧,哦對了,這裡房間不多,委屈你跟袁執事他們擠一擠……」
宿九曜道:「我以為你又要讓我走。」
衛玉轉身,自言自語道:「假如現在讓你走就能解決問題的話……那當然……」
半晌,她都沒聽見動靜,轉頭才見屋內空空如也,原來他已經出去了。
衛玉本來想,讓宿九曜儘快回京,畢竟他年紀小,但功勞大,也許皇上可以網開一面。
另外她指望著豫州府會早早地得知此事,然後立刻做出相應安排,儘量減輕此事引發的後果。
然而聽宿九曜說完,知道他是在進宮前一刻跑了的,這屬實對所有人而言都是猝不及防。
衛玉簡直無法想像,宮內的皇帝,會是什麼反應。
她甚至懷疑,此時此刻,皇帝會不會震怒之下發海捕文書,通緝臨進宮而逃脫的宿九曜。
畢竟這罪名可大可小。
衛玉思來想去,去包袱里取了文房四寶。
天氣太冷,叫小二送了些溫水,才總算磨了些墨。
她想想寫寫,寫寫停停,斟酌詞句,改了幾回。
衛玉寫的,是給蕭太清的一封信,畢竟此時此刻能夠幫得上她的,只有蕭相了。
還沒有寫完,天色已暗。
小二過來點燈,隨口說道:「大人,跟您的那位小哥兒,一直都在門口站著,怕他凍壞了,您不去看看?」
衛玉一驚:「什麼?」
小二道:「就是那位把歹人都殺了的、神仙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