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玉攏著披風, 靠在窗戶邊兒上,她把身形融入暗影之中,歪頭看著外頭雪落江面。
她跟羅醉並不熟,也沒打過多少交道,可下意識的有些忌憚此人。
衛玉正自出神,外間袁執事匆匆進來,道:「衛巡檢,臨船有人來請。」
緊接著,羅醉身邊那美貌女子輕移蓮步出現在視線中,她躬身柔聲道:「我們主人請這位公子過去一同吃酒聽曲,不知可賞臉麼?」
衛玉越發驚訝,小侯爺羅醉居然請她去吃酒,明明兩人素不相識。
到底是羅醉的心血來潮,或者……這其中有什麼……
阿芒本正困睡,此刻有些驚奇地對衛玉說道:「玉哥兒,咱們跟他們不認得,忽然跑來叫你去吃酒?不知存了什麼心思?會不會是歹人?」
衛玉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想把那女子打發了,心頭微動。
原來衛玉想起,小侯爺羅醉跟宿九曜是一同上京的,而且也正是因為羅醉的幾句話,才讓宿九曜追她南下。
莫非這小侯爺有什麼不可告人,甚至於有備而來,就是衝著她的?
衛玉本來不願同他有什麼瓜葛,可既然人家找上來,倒是該去探探他的虛實,何況,衛玉私心懷疑小侯爺在這時候忽然出現,是不是跟宿九曜的失蹤有關。
雪寂寂地下著,琵琶的曲調幽幽咽咽在江上飄蕩。
阿芒撐著傘,陪著衛玉轉到旁邊的船上,剛進船艙,裡間紫衣的小侯爺欠身,笑盈盈的一拱手:「貿然相邀著實唐突,幸而兄台不棄,快請入內落座。」
衛玉還了禮:「萍水相逢,或而有緣,倒要多謝閣下雅興相邀,可解一解長路寂寥。」
乍一照面,小侯爺的口中以「兄台」相稱。
也不知是真的不曉得衛玉的身份,還是假作茫然。
衛玉當然也隨口應付,總之絲毫不露自己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兩人落座,原本在小侯爺身邊的那女子過來奉酒,斟了酒後,又坐在旁邊,目不轉睛地打量衛玉,唇邊抿著笑。
衛玉還未做聲,小侯爺已經先開口說道:「牡丹,你為何這樣無禮,只管盯著我這位兄台笑個什麼?」
叫牡丹的女子垂首致歉,道:「少主,奴婢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先前總以為只有少主才生的這般好相貌。卻沒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羅醉仰頭大笑了幾聲,轉向衛玉道:「也難怪牡丹為兄台你而失神了。剛才我隔窗一瞥瞧見了兄台的容貌氣質,就知道兄台不是凡俗之輩。敢問高姓大名?聽口音怕不是南地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