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玉不語。
李星淵得不到回答,心涼如水。
「給我說話!」
「殿下想聽什麼?」
「你是不是被宿九曜迷了心,你……」
「我心裡清醒的很。」
「清醒?」太子的手有些發抖。
衛玉雙唇緊閉。
「你為何會變成這樣,」太子吸氣,呼氣,那樣艱難:「因為你喜歡他?」
「不是。」
「那又是為何?」
她始終沒有看太子:「興許……是人總會變的,經歷一些事情,自然就不像是以前一樣了。」
「但孤以為變的不會是你。」
「為什麼不會是我?我也是人。」
衛玉的聲音里透出一點兒譏誚,跟一抹痛楚。
本來衛玉也以為自己不會變。
她逐漸地想通了,她真正害怕的其實不是那種天牢的陰森和黑暗,她害怕的,始終都是太子的翻臉無情,從來都是這樣。
因為知道了人心易變,她若還是死抱著過去不放,那該多愚蠢。
太子聽見衛玉的反問,他不可置信:「你這是……什麼話!」
「我不是故意要頂撞殿下,可是殿下自己也知道……」她垂著長睫,眼角盈光,星星點點:「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李星淵瞳仁收縮。
「你是說孤變了。」太子冷笑:「你背叛了孤,還敢倒打一耙。」
他的眼裡一片冰冷,將衛玉放開:「崔公公。」
門外的崔宇提心弔膽。聞言急忙入內:「殿下。」
太子淡聲吩咐:「把衛玉帶下去,關起來。」
崔公公毛骨悚然,太子又道:「沒有孤的允許,不許任何人見她。也不許她出來一步。」
下午,宿九曜來至驛館。
太子宣讀了旨意,擢升宿九曜為征西道大將軍,賜甲冑金劍,封為長懷縣子,任子爵位,食邑五百戶。
宿九曜謝恩受賞。
太子溫聲說道:「皇恩浩蕩,將軍也須盡心竭力,守好鎧城,不容有失。」他望著少年清俊的眉眼,雖然才十六歲,卻已經如此出色,絕世劍鋒一般。
征西道大將軍——皇帝的意思其實不只是讓他守好鎧城,而是以鎧城為據點,如果可以的話,一路向西,成為直入西狄人心臟的一把利刃。
可見皇帝對於宿九曜也是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