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敞開的車門,初晨心中頓生不妙。
以司中的性格,發生什麼情況才會讓他打開車門?
雖然接觸不多,但初晨看得出司中是一個謹慎惜命的人,並且能用別人的命,自己就不會冒險。
離車門五米遠距離時,初晨停下腳步。
她側耳傾聽了一分鐘,卻沒有聽見一絲一毫的響動。
初晨屏住呼吸,腳無知覺地往前跨,仿佛在凍土上行走,前方是萬丈岩漿。
兩列士兵整齊地倒在車座上,像兩條沉睡的長蟲。初晨緩緩把手伸到其中一人鼻下——冰涼乾燥,沒有鼻息。
駕駛位上,司機了無生機;后座邊角,司中頹然垂下手,嘴角血痕已干。
這已是一輛死車。
透骨寒涼從初晨腳心躥到腦門,令她猶如置身冰窟,衣服下的皮膚湧起陣陣雞皮疙瘩。
她想快步逃離這輛車,沖向外面,離它能有多遠是多遠!
但理智令她活活停下逃跑的腳步。
廢土的夜晚有多可怕,她已經領略過了。萬一跑出去遇到什麼牛鬼蛇神,下一個亡命鬼就是她。
初晨使勁咽下嘴裡的苦意,強逼著自己往車後移動。
自己得從司中身上找到開這輛車的方法,先把這輛車開回城去。
車頭到車尾不過二十米,可初晨每一步都要花很長時間,仿佛在以蝸牛的速度走向馬拉松終點。
來到車尾時,初晨瞥見窗戶上的倒影,臉色蒼白、冷汗潸潸,堪比女鬼。
「冒犯了。」她的手伸向司中口袋。
碰巧的是,司中死前也將手伸進了口袋裡,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與死人肌膚相觸的感覺很不妙,初晨極力忍耐心底湧起的反胃感,卻聞到了一股花香。
她眼睛微微睜大,這股花香很熟悉。
正在這時,司中手腕處,脈搏輕微跳動了一下。
他還沒死透!
初晨看著車尾的裝備室,心里陡然冒出一個想法。
……
「滋啦——」
砰!
「滋啦——」
砰砰!
第三下電擊,司中總算緩過一口氣,徐徐睜開眼。
看見初晨,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你你沒死……」
初晨見他能說話了,遂放下電擊棍。
司中大難逢生,第一反應竟是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片花瓣,放在鼻尖用力嗅聞。
「有諾靈少爺的賜福,我就知道自己不會有事的。太好了……」@無限好文,盡在
什麼少爺、賜福,司中在說什麼?
「司中軍長,容我提醒你一句,現在沒有時間了。」初晨直視司中,後者在這冰冷的注視下,逐漸從恍惚慌亂中回過神。
他看著兩旁死去的士兵,重重閉上眼,整個人如失去力氣般陷在座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