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是一道略低沉的嗓音,有些喑啞,有些疲憊,但是十分好聽。
「行了,你先出去吧。」
溫闌又道,「他醒了之後也別折騰他,身體虛著呢。」
另一道聲音笑,「不折騰他,伺候他。」
似乎是有人出了病房的門,黎秋能感覺到一股迫人的壓力,就在他面前。
「還不醒?」
黎秋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就跟俞疏城對視上了。
黎秋的臉色很是蒼白,往日裡總是紅紅的嘴唇,現在也變得跟臉色一樣發白了,看著實在惹人揪心。
俞疏城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頰,指尖輕柔。
「還難受嗎?」
黎秋恍然間想到什麼,猛的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趙嘉沬呢?她手術做完了嗎?她醒了嗎?」
俞疏城面色一沉,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按了按。
那裡原本是扎著針的,但是因為黎秋起身的動作,手背上已經滲出了血珠。
「那麼關心她?」
黎秋眼神波動,「她……是因為我才才會車禍的……」
俞疏城像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黎秋握住了俞疏城的手,那隻手的虎口處還有著明晃晃的牙印。
黎秋有些討好似的,在那牙印上摸了摸。
「俞先生……我同學她到底怎麼樣了……」
「沒死。」
黎秋像是猛然鬆了一大口氣,如果趙嘉沫真的出什麼事的話,他得心理負擔不知道會有多重。
「但是,傷到腿神經了,以後可能會站不起來。」
俞疏城淡淡的說完,修長的五指反客為主,牢牢的扎進了黎秋的指縫中,將他的手指完全扣住,緊緊糾纏在一起。
黎秋有些呆愣住了。
站不起來了,也就是說,趙嘉沫的後半生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那她也就再也演不了戲了。
黎秋的眼淚頓時就涌了出來,掙扎著要從床上下來。
可是他剛要站起來,就被俞疏城又按回了床上。
「針還沒打完,要去哪?」
「我……我想去看看她……」
「打完針再去。」
「可是我現在就想去……俞先生……我……我就去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