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還沒有碰到，幻影就頓時消失不見了。
沈遇之看著那片虛空，眼神中慢慢失去了焦距，心裡有一股密密的鈍痛席捲上來。
他不是第一次看見葉泠的幻影了，只是這個幻影現在越來越真實。
真實的他剛才還以為，真的是葉泠回來了。
沈遇之捂著胸口，側過身子，任由疼痛從心尖慢慢蔓延到全身。
也許，什麼時候心痛的麻木了，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
葉泠死後的第二年，沈遇之照舊沒有過生日。
他去了趟美國，見了葉鳶。
葉鳶在美國參加了高考，成績異常優異，考入了世界最好學校之一的MIT。
沈遇之給了葉鳶很多錢，要幫她支付昂貴的學費和生活費，但是葉鳶一分錢都沒要。
她可以半工半讀，自己賺學費和生活費，而且，葉泠留給她的錢還剩餘一部分，足夠她的花銷。
她不想欠沈遇之的，打算把沈遇之幫她出國花的錢全都還給他。
沈遇之請葉鳶出來吃了頓飯，就在葉泠忌日的這一天。
兩人在高檔餐廳面對面坐著，誰也沒說話，只是安靜的吃飯。
葉鳶道，「已經兩年了，你以後別來找我了，欠你的錢我會慢慢還你的。」
沈遇之把盤子裡切好的牛排遞給她，對她道，「這家店的牛排不錯，嘗嘗。」
葉鳶放下刀叉，看著他，「沈遇之！我說話你沒聽見嗎？我說了，我不想見你不想見你！每次看見你，我都會想到哥哥死的時候是多麼孤獨多麼傷心，你但凡對他有一點點真心，你就不要糾纏著他不放了，行嗎？他已經走了兩年了，你可以讓他在另一個世界清清靜靜的，過他想要的生活嗎？！」
葉鳶說到最後，近乎於歇斯底里，用手遮著眼睛，指尖顫抖的不像樣子。
今天是哥哥的忌日，她本來是想自己一個人偷偷的紀念哥哥的，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千里迢迢跑過來找她。
現在裝的這麼深情有什麼用？哥哥在世的時候，為什麼要那麼對哥哥？
哥哥受到家庭的折磨和拖累還不夠，還要被這個男人那樣對待。
憑什麼，憑什麼要對哥哥那樣壞。
沈遇之看著她，那張跟葉泠極為相似的臉上，現在是一副痛苦的垂淚欲滴的模樣。
沈遇之開口道，「快涼了，吃吧。」
葉鳶對他無動於衷的樣子最為厭惡，站起身來，猛地把桌子上的盤子掀翻了。
「要吃你自己吃！我告訴你沈遇之，我恨你！如果我哥哥能回來的話，他一定也會恨死你的！」
說完，葉鳶就一邊哭著一邊從餐廳跑出去了。
秦雙跟出去了。
沈遇之坐在餐廳里，慢慢的擦了擦自己衣服上沾上的油漬。
葉鳶和葉泠的脾氣完全不同。
葉泠就是軟軟糯糯的性子，善良脾氣好，任他搓扁揉圓了都不會反抗，只會紅著眼眶可憐兮兮的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