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佩珩語氣是帶著笑的,但是冰冷可怕的讓人後背發涼。
「還有,我告訴你,就算是我被抓進去了,不出三天,我就能被放出來,知道為什麼嗎?」
夏沐伶緊緊咬著牙關,不說話,眼睛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雪山。
潔白純淨的雪山下,卻正在發生著最黑暗腐朽的事情。
何佩珩俯下身子,在夏沐伶耳邊說了句什麼。
這對於夏沐伶來說是致命的打擊,他此時就應該感到滿心絕望。
路導坐在監視器後面,緊緊的看著夏沐伶的表演。
現場的所有工作人員也都安靜下來,觀看夏沐伶的發揮。
夏沐伶腦海在那一瞬間仿佛放空了似的。
他把心底里原本緊緊關閉著的那扇門又打開來,裡面露出來傷痕累累的一顆心。
隨便的揭開一道傷疤,就會有鮮血流出來。
他此刻這麼趴在冰冷的地上,臉頰緊緊的挨著地面,甚至能夠聞得到泥土的味道。
這一切,都好像是三年前的那個崖底。
他就一個人,安靜的躺在地上,沒有人救他。
那種冷徹心扉的絕望,只要經歷過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夏沐伶臉上沒有什麼劇烈的表情變化,只是眼神漸漸變得空洞,仿佛一片沒有底的深淵,墜入進去,永遠也爬不出來。
路導讓攝像頭慢慢的推進,推進到夏沐伶的眼睛上。
那雙眼睛裡的光彩漸漸暗淡下去,照映著遠處的雪山。
雪山都像是漂浮在他眼底,一切都像是虛無的假象。
「卡!」
路導大喊了一聲,「過了!」
何佩珩第一時間俯身,把地上的人拉起來。
夏沐伶眼神還是有些空洞,沒什麼反應。
何佩珩見他身上都弄髒了,沾上了泥土。
「沐伶,要不要去換身衣服?」
夏沐伶緩緩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
「不用了。」
旁邊的工作人員遞過來濕巾,讓夏沐伶擦一擦臉蛋上蹭上的土。
何佩珩順勢把濕巾接了過去,剛要抬手給夏沐伶擦一擦,夏沐伶卻直接把濕巾自己拿了過去,然後轉身走去了一邊。
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著,然後自己擦臉。
一下,又一下。
直到把臉蛋擦的紅紅的,他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