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覺得鍵盤的聲音都刺耳至極。陸淮眸若點漆,有些忍無可忍地敲了下遲淵身側:「再吵滾下去。」
話語裡儘是戾氣,陸淮緊抿著唇線,半點不開玩笑地盯著遲淵,大有現在就叫人滾的意思。
遲淵鳳眸上揚,他似笑非笑地挑起唇,方才就壓著火,現在說話沒準備客氣,刻薄的話到了嘴邊,卻看著陸淮突然闔眼,極其輕微地甩了下頭。
火莫名其妙消了大半,他啞了嗓。
陸淮咬著唇,忍受這陡然而起的暈眩。即使還強撐著氣勢,手指卻蜷緊了,靠著那細微的疼,勉力撐直背保持清醒。
他到底是欠誰的?
靠著車門,陸淮眉眼倦倦,索性閉上眼,不想再看眼前人。卻感到臉頰側細微空氣流動,可能是遲淵的手,不想和對方有接觸,他厭煩地撇過頭。
遲淵訕訕地瞧著掌心落空,現在只能掐著不自然地指尖,但見陸淮現在臉色全白,也沒什麼置氣的心思。他半撐起身,另一隻手把人掰著,壓低的嗓音藏著警告:「你別躲。」
陸淮掙扎無果,再者晃得更加頭暈,沒力氣躲,反而被遲淵托著稍微舒服點,只能皺眉任由人動作。
掌心撫上額頭,遲淵被那熾熱的溫度嚇了一跳,忍不住低罵一聲。
「你發燒了不知道?」
陸淮掀起眼皮,厭煩地躲開遲淵的手。他舔了下乾涸的唇瓣,才後知後覺自己嗓子疼,說話更是不客氣,他冷冷地與遲淵對視。
「哦?那到底拜誰所賜?」
遲淵欲說些什麼,又覺得陸淮這般少有這般有生氣的樣子,至少對方清醒的時候絕不會說這樣的話。眉眼含著冷刃,語氣卻自帶上略微委屈的埋怨,他不自覺晃了神。
陸淮以為遲淵啞口無言,於是臉色便更顯得冷硬。
刻薄點評道:「體驗前確實不知道遲總技術這麼爛。」他眼眸在某處定了下,讓遲淵將鄙視體會了個完全,才開口繼續,「這麼不行,那就下回換我來。」
話說得越冷,遲淵偏覺得陸淮的語氣愈軟,記憶里的晦暗光影隱隱閃過自己留在陸淮腰部的紅痕,還有難耐的零星碎語。
遲淵摸了下鼻子,覺得自己好像是過分了點。不過......他背後也有某貓爪子抓過的幾道痕跡,遲淵的視線落到陸淮仰起的頸線處,意味深長地哼笑了聲,沒信對方說的「爛」。
反正陸淮的話反著聽沒錯。
「那估計是......得各憑本事。」遲淵低聲曖昧地笑,見著陸淮難受,心底隱約泛起幾分異樣情緒——至少他鮮少能見著陸淮這樣,他隱約還能記得月影位移,意味不明道,「況且......你體力......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