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此刻神色懨懨,矜貴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自己便轉身坐在沙發上,手托著臉頰。
卻見著遲淵的背影頓住。
來人是方霆。
遲淵下意識皺眉,對方慣來是溫文爾雅的氣質,只不過他總覺得陰沉,他認識方霆是因為方棲名,但這和陸淮有什麼關係?
對方來這是?
於是不客氣道:「方霆?你來這幹什麼?」
方霆見到遲淵也是微訝,轉念一想方棲名對他說的話,面色頓時暗沉下來,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遲淵一眼:「這或許和遲先生沒什麼關係吧?」
「什麼?」陸淮走到遲淵身邊,看到來人,眉頭蹙起,想起給自己發的那條信息,他低聲問,「方霆?」
遲淵眼見著方霆看到陸淮後變了臉色,又恢復先前的惺惺作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方霆卻是淺笑著說:「既然今日不方便,那我還是告辭了。願以後能有機會和陸總您單獨相處。」
「不送。」
莫名其妙地出現,留下奇怪的話便直接離開。
陸淮和遲淵面面相覷,卻看到方霆背影頓住,隨即又走向他們,方霆直直走向遲淵,塞給他一張名片。
遲淵低眸瞧,卻是一個醫院的名字以及用鋼筆寫的病房號。方霆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陸淮,也沒多說什麼:「他最近不太好,作為他哥哥,我還是希望你去看看。」話到此處,他視線又倏而在陸淮身上點了下,「說不定你們有什麼誤會沒解釋清楚呢?」
聞言,陸淮捏緊拳,天然含情的眸子此刻凜然生刃,有種化不開的冷意。
「你要是想去,可以直接離開。」
直到方霆走遠,陸淮也沒去瞧遲淵,他徑直想要將門合上,卻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攔住。
「你覺得我應該去?」遲淵乜笑著,眸色沉沉地望向陸淮,語氣隱約帶上幾分危險。
「問我幹什麼?」陸淮身姿如松佇立在原地,眼尾下垂,依然是不願抬頭,輕笑一聲,「你們的事,我可不想摻和。」
遲淵驀地覺得沒意思,他指尖碾動著名片,餘光掠過陸淮手腕刺青,嗓子像是被捏緊,只能啞然地點點頭。
好似對陸淮的話深以為然。
「既然如此,就去吧。」
陸淮斂下眸,指尖不安摩挲著。如若自己真不知實情,現在的模樣應當很像是心虛吧。
但是又如何呢,「試一試」的關係說在前面,或許也就意味著好聚好散的「散」字可能只是彼此的心照不宣。
好在他的心意也沒明晰到那種地步,也就可以稍微遮掩下,不顯得過於難堪,反倒是......遊刃有餘。
他終於抬頭,臉上掛著淺笑與遲淵對視:「方霆都親自把消息傳到你耳朵里,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去。」
「我也覺得。」遲淵嘴角壓直再不見一絲笑意,鳳眸凜冽盯著眼前人,「聽聽『隱情』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