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上的上一齊加持,影響走路姿態,陸淮儘量維持面色如常地提步,就看到眼前伸過來一隻手。
他視線上移,瞧見遲淵明晃晃的擔憂神色。
陸淮微愣,隨即扯出一抹笑,輕輕拂開遲淵的手。
「無事。」
·
星河大廳內有來往的人流,算是「眾目睽睽」的環境下,遲淵知道按照陸淮的性格絕不會同意他的攙扶,但被對方毫不猶豫地推開時,卻還是莫名悵然地捻了下指尖。
把流露出的擔憂神色收回去,遲淵凝視著陸淮行動自如瞧不出任何異常的背影,淡漠地抿直唇線。
無所謂了......
陸淮願意遭罪,就遭,他何必趕上去心疼?
慢悠悠地抬步跟上,走到會議室前,卻看到陸淮身形一頓,遲淵的心莫名被揪緊,來不及細想陸淮是不是看出了端倪,便看見對方扭過頭來,穠艷無雙的桃花眼就這麼直勾勾地望向自己。
「怎麼?」他聽到自己含著笑意問,嗓音鬆散又平和,「有什麼事要跟我交代麼?」
「遲淵。」
陸淮仗著還有段距離,眸色柔和得像是染上霧色,心口沉沉壓著只有自己知曉的鄭重,說道,「你要和我一起進去麼?」
還是會在會議中途擺足勝利者的姿態推門而入呢?
抑或者,全數都是我多想......
·
遲淵滯了一瞬,隨即笑了,揚眉間是熟稔的肆意:「你是在試探我嗎?」
他搖搖頭,手指卻與表現完全相反般攥緊:「陸總你好重的疑心啊,合著我昨日的在乎和......心意,你是一字未信?」
陸淮挑挑唇,聲音沉沉聽不出情緒,自顧自地說道:「會議結束後......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好。」
遲淵對陸淮的避開回答並不意外,實際上,他都嫌自己所說的噁心,只怕勉強陸淮做出一副信以為真的模樣太難,他不是不能理解。
於是不再糾纏,順手遞上台階。
「我在旁邊休息室等你。」
·
陸淮處理事情向來效率極高,這回陳亦依舊沒有出現,他坐在中心位上,看著兩排熟悉的臉,淡漠道:
「可以開始了。」
提案即使三天過去,依然是沒有任何改進,而眼前是習以為常地爭執不休和無法推進的進度。
陸淮緘默得如同觀眾,那雙又清又冷的眸子凝視著各種「啼笑皆非」的表演,指尖輕輕敲擊桌面默數節拍。
直到耳邊聒噪的聲響如退潮的海水偃旗息鼓,陸淮抬眸看了眼表。
「你們結束了麼?」
可能是陸淮的氣勢過於駭人,即使是笑著,也無人敢在此刻接他的話,於是面面相覷後低下頭,就好似方才的爭吵與他們無關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