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淵出櫃......大概是因為他?
但什麼也沒說,帶著傷湊到他跟前來......「噓寒問暖」?是覺得「默默無聞」很偉大麼?
五臟六腑都叫焦灼起來,陸淮說不清自己此時的情緒,澀味從嗓子眼冒氣,讓他紅了眼。
他不明白。
他大抵是真的懵了,所以怎麼也想不懂,遲淵為何要做這麼多餘的事——在他徹徹底底表明他和對方再無可能之後。
愚蠢。
自大。
令人生厭。
陸淮猛然摁響鈴,不消半秒便見到遲淵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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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淵心都是顫的。
他迎面對上陸淮的眼睛,對方像是剛剛哭過卻也仿佛強忍著,總之眼尾全然紅了,正一瞬不移地盯向自己。
「陸淮......」
聲線顫抖地喊出對方名字,「你怎麼了麼?」還未說出口,他已快步走到陸淮床邊,心疼得想伸出手撫上人的眼睛。
為什麼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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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淮第一次沒有為了掩飾而低頭,遲淵因此看清他所有表情,他似乎也感受到苦楚,素來凌厲的鳳眸耷拉著,怕驚到人般,小聲哄著:
「是哪裡不舒服麼......別忍著,告訴我好不好?」
「遲淵。」
陸淮叫了聲他名字,所有話湮沒唇舌,遲淵抬眼去望。
「你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陸淮不知自己現在的表情,但他清晰感受到自己的顫抖,他努力抑制著,無論是身體還是洶湧如浪的情緒。
聞言,遲淵一愣。
幾乎是立刻,他就意識到陸淮知道了。
他抿住唇,下顎繃緊,視線竟然在此刻避開了,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坦白麼?可話說來好像太矯情了點......或者?
遲淵勉力彎唇,笑道:「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他有意調笑著用輕鬆語氣:「之前不是求你問,你都說自己不在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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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淮終於在幾次呼吸間徹底平靜。
他凝視著眼前的人,一言不發,固執地逼迫對方坦白。
多年對手,遲淵當然明白陸淮意思。
自知裝傻可能是糊弄不過去了,他低聲說:「你知道了啊?是......我媽聯繫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