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
有一瞬間,他仿佛看到自己的手上布滿了乾涸的血跡,髒污褐紅,血腥味都要瀰漫堵塞他的呼吸。
他的手早已不清白。
秦墨在心裡微微一哂。
「好的,長官。」
秦墨開門離開。
電梯從三樓往下,到二樓停,走上烏泱泱五六個穿西服打領帶的官員。
秦墨不著痕跡的退到最後,與他們保持距離。
其中一人身量很高,他幾乎一眼就發現了站在電梯廂房角落的秦墨。
棕色的長捲髮,高挑清瘦的身材,穿著白色西裝,剪裁得當的高級布料服帖的包裹著他細長的腰線,此刻,那張漂亮臉蛋上,一雙琥珀色的眼正似笑非笑的打量著秦墨。
「好久不見,你來這裡做什麼?」澤如的嗓音富有磁性,像微微戰慄的琴弦,可以輕易撩動人心。
大抵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前帝國第一監獄典獄長,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如今看上去儀表堂堂的偽君子——澤如,和蘭斯菲德是交好的朋友,他們這類人,大多數是金玉堆砌的身份,珠寶般奪目耀眼的樣貌,卻有著蛇蠍般殘忍冷血的靈魂。
秦墨抬眸,對他溫文爾雅一笑:「上午好,我剛好順路過來辦些事。」
電梯開了,官員們簇擁著澤如走出電梯,他個頭比周圍這些官員高出一個頭,相貌出眾,非常醒目。
「你們先走,我待會坐我秘書的車。」
澤如站在門口,目送著那些人離開,唇角含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真想不到,你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我以為你早就遭到蘭斯菲德的厭棄。畢竟,我沒有看出你哪裡有值得人留戀的地方。」
秦墨是個不會被三言兩語輕易激怒的人,他面色不改,依舊是幾年前那副古井無波的沉穩模樣:「過獎了。」
臉皮愈發厚了。
澤如看不慣秦墨那派作風,明明是個低賤的階下囚,非得人模狗樣端著款兒。
他挑剔的上上下下掃了他一眼,突然瞧見他手腕上的銀表,臉色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澤如心裡盤算著,露齒一笑:「你難不成是奔著你堂哥那件案子來的?」澤如伸手搭上秦墨的肩頭,語調含著諷刺:「秦少爺,終於打算動手收拾你家那堆爛攤子了?」
言下之意,分明沒把秦家當回事。
秦墨後退一步,稍稍拉開二人間的距離,道:「沒想到您日理萬機,還關心這樣的小事。」
澤如看出秦墨的冷淡,哈哈一笑:「我倒是欣賞你!在蘭斯菲德那樣的資本家手下工作,還能借他的手整頓宿仇,這借刀殺人這一招使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