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淡紫色的床幔,靠牆放了一排書架,書籍放置的整整齊齊,書架邊上有一張柔軟的駝色皮質沙發。
此刻窗戶開著,新鮮的空氣涌動進來,帶著冬日特有的冷感和甜味,像一塊晶瑩剔透的冰塊,融入在風裡。
這個臥室很大,他並不在監獄牢房內。
蘭斯菲德緩慢地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突然醒悟過來,蔚藍色眼眸緊緊盯著秦墨,裡面正熊熊燃燒著深深恨意與滔天怒火。
「是你!......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蘭斯菲德聲音冰冷,帶著肅殺之氣。
他勃然暴怒,身體緊繃,好像隨時就要躍起扼斷眼前人的脖子,可虛弱狀態下的手臂卻不受控制地輕顫。
秦墨古井無波般的眼眸終於有了波瀾,他一眼便看透蘭斯菲德強弩之末的狀態。
他看了一眼門,走到門邊將門關好,鎖上。
他的大衣已經脫去,穿著一件淺灰色羊絨背心,只見那雙骨骼分明的手拉起背心下角,往上拉,隨手脫去,露出裡面的灰色襯衫。
他肩寬腰窄,穿什麼都是好看的,秦墨站在鏡子前,慢條斯理地解開自己的領帶,修長有力的手指靈活地穿梭著,明明是簡單的動作,卻莫名讓人移不開視線。
蘭斯菲德盯著他看了會兒,突然覺得空氣乾燥起來,他的太陽穴脹痛無比。
「水。」
秦墨停下動作,瞥了他一眼,將解開的領帶搭在衣帽架上,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蘭斯菲德坐在床邊,接過杯子,喝了一小口。
秦墨在一旁說:「既然喝水就喝多喝一些,待會水涼了,你自己倒。」
蘭斯菲德聽了這話,那雙漂亮的眼眸便眯了起來,尖銳的唇角微微下垂,看上去不怎麼高興。
蘭斯菲德不喜飲熱水,也不喜飲涼水,更不喜歡飲冰水——他只喝溫水,每次卻只喝幾口,待水涼了又不喝,除非旁人伺候好,如此惡性循環。
他的壞毛病,這麼多年來,秦墨實在是一清二楚。
蘭斯菲德垂下眼睫,他消瘦了不少,下巴尖尖,臉色蒼白,但仍然無損他驚艷的美貌,此刻,蘭斯菲德飛揚秀麗的眉蹙起,濃密的眼睫毛像蝶翼一般微微顫抖。
殷紅的唇瓣沾染了水色,愈發飽滿濕潤,看久了,會令人忍不住品嘗一番。
「成王敗寇,原來你是來看我笑話的?」蘭斯菲德再次抬眸,藍色的湖水裡波紋蕩漾,眼角已經微微紅了起來,他倔強又傷心地瞪著秦墨:「我可真是低估了你,和蒂爾聯手扳倒我的滋味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