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銀兩,根本就是一筆不敢算的帳!
春意濃自然是決計不會收的。
「啟稟殿下,樊樓出品,皆是世間一件難求的孤品,侯爺清廉,臣婦當日出不起價,買不到鐲子,失之交臂,理所當然。您今日這排場,卻是萬萬使不得。」
沈賦睡了她女兒,又賜了避子湯,如今對這事隻字不提,卻送來這麼多珠寶,擺明著是想用錢砸他藍家,買她女兒的清白!
春意濃心思不深,性子野,但卻是出身高貴,深知就算清白沒了,骨氣也不能沒!
賣女兒的錢,再多也不能收!
藍盡歡感激地看了她娘一眼,也道:
「啟稟殿下,樊樓向來以公平交易而著稱。如今承蒙殿下厚愛,我藍家只因與所愛失之交臂,就要得到百倍千倍賠償,今後,旁人若是也以此為由,提出類似要求,樊樓該如何處置?若是賠償,必不符開門做生意的原則。若是不賠,那豈不是將我武定侯府推上了風口浪尖……」
沈賦瞪她一眼。
平時怎麼沒見你說話字這麼多?
跟我講道理管用嗎?
咱們倆之間,什麼時候講過道理?
藍盡歡假裝沒看到他瞪眼,十分生份地跪下,順勢趁著沈賦沒抓那麼緊,將手抽出。
「請殿下收回成命。」
春意濃也立刻一同跪下,「請殿下收回成命。」
隨沈賦一同來的心腹,立在他身後另一側,冷笑一聲:
「殿下看得起你們,你們武定侯府卻只擔心自己站在風口浪尖上,難道就不怕拂了殿下的意?」
今天,凌絕碧沒來,跟來的,是替沈賦管帳的鄭清揚。
尖酸刻薄,銖錙必較著稱。
他這話,也絕對不是威脅。
殿下想要的,誰都不能不給。
殿下想給的,誰也不能不要。
春意濃本來就強忍著的脾氣也上來了。
女兒吃了虧,又被人這樣恐嚇,誰能忍!
「這位公子所言差異,我武定侯府向來行的端做得正,這些珠寶不收,今後我武定侯府侍奉大長公主殿下,也是盡人臣本分。倘若是收了,別人說我武定侯府靠的是以色侍人沒什麼,說殿下攝政天下卻昏聵無度,就不好了!」
她變著法罵沈賦。
藍盡歡急死了,拼命跟她娘擠眼。
冷靜!冷靜!
「哈哈哈哈……!」沈賦忽然仰面大笑,「武定侯夫人不愧是當年孔雀王最寵愛的郡主,一副伶牙俐齒,說得好!」
他站起身,來到春意濃面前,俯身彎腰,在她耳畔說了幾個字。
春意濃本就很大的眼睛,登時瞪得滾圓。
「東西放著,回宮。」
沈賦根本不等她反應過來,強行將那九百九十九件珠寶給留在侯府院子裡,被懟了非但沒有心情變糟,反而很好的樣子,回眸又瞥了一眼藍盡歡,身姿搖曳地帶著他浩浩蕩蕩的人馬,走了。
藍盡歡:???!!!???
外人都走光了,隔壁姓趙的也從牆頭縮了回去,春意濃還跪在原地愣著呢。
「娘,他跟你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