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並不是好事,他唇拉成條直線,冷淡頷首。
「你要是喜歡軍人,下次我給你介紹。」
默默跑到一旁假裝在擺放書籍的格尼觀察到了全程,賊兮兮的視線偷偷掃向兩人。
怎麼說呢?總覺得這兩人好假。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格尼雖然已經是七十多歲的重生老人但不是傻子,她有眼睛去看,這兩人你來我往好不快樂,實際上真不知道怎麼看怎麼假嚒。
真要形容,或許就像間諜與臥底生死對決,互相掩蓋最真實面貌,一個偽裝天真無邪實則老奸巨猾,一個表面鎮定從容實則心機頗深,一言一語皆有深意。
格尼悄無聲息收回視線,簡直絕配。
這邊鍾音心裡頭還在罵杭舟游腦子多少有點問題,她是喜歡軍人嗎?她巴不得他們離自己遠點呢!
可是他到底為什麼突然變這麼平易近人呢?
鍾音眼神狐疑不決,他究竟發現了什麼?
這時,負責去叫陳昇的伍蓮帶人回到了別院,陳昇性子鬧騰,一進來就大呼小叫。
「來來來,讓我看看什麼畫能入我杭哥法眼!」
他風風火火奔過來,粉綠相間的碎花褲衩宛如藏著風,因跑動而在半空中一鼓一鼓,手裡還拿了個放大鏡,跑到收銀台後急里忙慌就對畫檢查起來。
看了會,他瞠目結舌連連讚嘆。
「絹地細密,紡織痕跡重,看製造手法是無疑,筆觸飄逸靈動,山嶺紋理善用點墨技法,的確是柳章的畫。」
確認是真貨後,杭舟游也不含糊:「你看看大約定價多少。」
陳昇比出三根手指:「起碼三千萬。」
柳章是宋朝知名畫家,專攻山水水墨,一幅畫價值千萬不止,但比起錢收藏價值更高,如今出土文物中有關於他的作品那是少之又少,偏偏他畫作意境瀟灑自在,為後世推崇至極,簡直是一畫難求,因數量少說是孤品也不為過。
陳昇以前不是沒來過別院,不過剛開業那會並沒有見到這幅畫,他好奇看向鍾音。
「小鍾啊,這畫可值錢的很,你們陶老闆哪裡搞來的?」
鍾音微笑:「老闆的事我也不清楚呢。」
她能說這位柳章就是陶宓愛郎嗎?能嗎?
畫是陶宓有一天拿過來的,她只說是曾經夫郎遺作,覺得收銀台有些空乾脆拿來裝飾。
實則她卻覺得陶宓在試圖放下。
前世陶宓與柳章生離死別難相守,如今是仙凡有別,壽運再不對等,上一世的遺憾逐漸演變為今生執念,可時間如洪流向前奔騰不息,年復一年苦求無果,於是將曾經愛人所屬的東西一件一件丟出自己世界。
好像只要丟掉一樣東西,她就可以忘記那人。
可惜她做不到完全脫離,每回看到與柳章相似的人,她仍會忍不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