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些日子,他才知道廖雅寶為什麼不殺自己。
他唇邊溢出一絲無奈又釋懷的笑,緩緩道來今天來別院的真正目的。
「關於朝星門我知道的更多。」
「我會全部告訴您,之後等我和我妻子道別,請您殺了我。」
鍾音豎立劍身,反問:「活了這麼多年,難道就沒有什麼留戀的嗎?你現在的妻子,或者陶宓,只要我想,你可以完好無損繼續活著。」
「我早該死了。」
「陶宓沒忘記你,不打算和她相認嗎?」
「不需要。」
謝靖笑了笑,看向天際,唇邊喟嘆陣陣。
如此經年,他心知肚明和陶宓天註定不能在一起,背道而馳便是兩人最好的結局。
假如他不是行屍走肉,偶然在路上碰見,裝作不識疏離點頭微笑即可,知道她過得好即可。
愛不一定要擁有,愛是希望她能笑口常開即可。
他想她過得好,他想她忘記他。
他又說:「你看天這麼無邊無際,她們都應該自由自在的過活,去擁有更遼闊的人生,去感受人世間怨苦喜樂,而不是因為我止步不前。」
「她們?」鍾音冷笑。
「陶宓,我的妻子甄荷。」
謝靖第一次知道洪昭女友叫陶宓時,他以為是自己多想了,今天才知道真的是她,臨了到頭能再見到她一面,他已經非常滿足。
當年被復活過後,他深知自己再配不上陶宓,便只敢遠遠看著,只敢用一支支畫筆描摹她溫婉動人的臉,像生活在黑暗裡的老鼠一樣,陪著她走過一天又一天,陪她笑,陪她哭,陪她望著梨樹發呆,陪她走過兩人走過的所有風景。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謝靖沒有一天不後悔,當年被廖雅寶看中的那天,他應該再硬氣點直接一頭撞死,就不會有後來這麼多事。
陶家不會被滅,陶宓不會孤獨餓死,他也不會成為行屍走肉。
「一切因我而起,一切也要因為結束,我是罪惡的始終,必須由我來終結。」謝靖不願多說,只是這麼說道。
鍾音不知道他內心想法,只覺得他虛偽。
什麼他希望遼闊的飛,必須他來終結,恐怕他就是不敢吧,不敢去面對陶宓,因為他就是一切悲劇的原因!
想起陶宓當時輕描淡寫說起過往,鍾音就忍不住想一件戳死這貨,記憶都在還正兒八經裝。
真的愛陶宓,他就必須得全心全意託付自己,就算變成行屍走肉又如何?
假如鍾音是他,當初反抗不了皇權和廖雅寶,她就要變成厲鬼殺了那些執掌權利的人,死也要把愛的人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