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溪只猶豫了那麼一瞬,周圍的人群就自覺給他讓開了路。
「原來是宴少的人,失敬失敬!」
「哦哦,我們誰也沒碰他,就是看他剛剛暈倒了,過來幫個忙,幫個忙……」
宴溪:「?」
也不知道這些人有什麼大病,他只是看了一眼,就七手八腳把人推到了他身邊。
那人身體軟綿綿的,根本站不住,自己往後退一步,他就啪嗒一下倒在自己身上,緊貼著自己往前倒。
「你是在碰瓷嗎?」宴溪冷淡道。
「啊對對對,」周圍人立刻幫忙回答道,「宴少就是要帶你回家!」
宴溪:「……」
這番雞同鴨講的對話真是讓宴溪臉都綠了。
事情發展成這樣,也不難理解。誰讓平時的宴溪太過潔身自好,難得遇上一個人能讓他多看兩眼,這副場景太稀奇了,大家都想多看看熱鬧。
宴溪不勝其煩,揮揮手讓司機把人帶上車,準備在半路再把人丟下去。
那人一路上迷迷瞪瞪的,一會兒摸摸他屁股下面的座椅,一會兒趴到前排座椅上呆呆看著邁巴赫的標誌,沒出息的樣子把宴溪看笑了。
「哎哎,你叫什麼名字?」宴溪敲敲他的腦袋,問道,「為什麼碰瓷我?」
那人選擇性地回答了他的問題:「我叫郁檸,檸檬的檸。」
他一字一句回答得認真。
宴溪來了興趣,又問:「你為什麼跟我走?有什麼企圖?」
郁檸不說話了,兩隻眼睛在邁巴赫的豪華內飾中來回亂飄。
之後的行程中,宴溪每每想讓郁檸滾下車時,郁檸都會用一種茫然又無辜的眼神看著他。那雙眼睛清澈又乾淨,像是一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潭水。
也不知道怎麼了,宴溪鬼迷心竅地,居然真的帶他回了家。
不過,這別墅宴溪平時幾乎不住,一周時間過去了,他早就把這裡還住著一個人的事忘到腦後了。
*
郁檸的老虎耳朵帽子又抖了抖,宴溪抬頭一看,原來是郁檸打著哈欠在揉眼睛。
圓滾滾的老虎耳朵隨著他抬手的動作向後趴平,在他放下手之後又重新支棱起來。
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和寫錯名字的不滿頓時煙消雲散,宴溪低頭笑了笑,伸手抓著郁檸頭頂的睡衣耳朵拽到自己身邊坐下。
他把那兩張狗屁合同放到郁檸的大腿上,拔開簽字筆的筆帽划去了錯誤的名字,之後握住郁檸的右手攥在手裡,帶著他一筆一划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