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第一次見面時很類似,宴溪今天穿的還是一件普通但昂貴的純白襯衫,郁檸看不出和上次那一件有什麼區別,甚至懷疑他批發了很多件,每天換著穿。
這時,宴溪把幾尾小魚從水中撈起,放入旁邊裝著水的一個大箱子中,給水池做最後的清掃工作。
那箱子不知是什麼材質,看著很有些重量,宴溪卻能很輕鬆地舉起,除了手臂內側因為用力而隱隱透出的青筋外,幾乎看不出他有任何用力的跡象。
力氣這麼大,打人一定很疼吧,郁檸悲傷地想。
在《真愛無價》那幾百字大綱中,小炮灰「郁檸」被提到的次數寥寥無幾,每一次出場幾乎都用同一句話一筆帶過:被宴少收拾了一頓/被宴少狠狠打了一頓/被宴少打斷了腿,諸如此類。
雖說大綱里對宴溪本人樣貌、身材、性格各方面都沒有太多描寫,但見到面前這個活生生的人後,郁檸覺得大綱中對這人喜怒無常、鐵血手腕的種種描述,真得不能再真了。
他嘆了口氣,過去幫忙。
郁檸先幫著他把小魚們重新倒回池子,沒想到用力太猛,箱子裡用來過渡的水被他嘩啦一下倒在兩人腿上。
宴溪瞪了他一眼,給了一個無法簡單形容的嫌棄表情,之後一把奪過箱子自己去擦地,只安排給郁檸最簡單的投餵魚飼料的工作。
等他把灑在地上的水處理乾淨後,發現交給郁檸的魚飼料並沒有明顯減少。他抱胸站在一旁觀察了幾秒,發現郁檸每次往池子裡丟飼料時都只用指尖捻起一兩粒丟進去。
對此,郁檸無辜地表示:「我聽說魚類不會控制食量,餵多少吃多少,我怕它們撐死。」
宴溪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不是你餓死它們的理由。」
「……」郁檸摸了摸鼻子,灰溜溜起身,將飼料還給宴溪,說,「那,要不你來?」
也不知道哪句話說得不對,總之宴溪看上去臉色更黑了。
他擠開郁檸,用餘光掃了他一眼,說:「你怎麼不管做什麼都笨手笨腳的?」
郁檸有怒不敢言,但敢表現在表情上,他抿著嘴瞪著宴溪,用眼神告訴他自己很生氣。
這副自以為兇惡的表情卻把宴溪逗笑了,他問:「說你你還不高興?」
郁檸想,換你你能高興嗎?他也不敢說,只能自以為兇狠地繼續看著宴溪。
宴溪用乾淨的那隻手捏著他的下巴,笑著說:「我看你也不怕我啊,還裝得好像很怕我的樣子。」
郁檸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也不明白不過短短几秒,宴溪的臉色怎麼就由陰轉晴了。他疑惑地看向宴溪,發現那人也正看著他,心情似乎非常不錯,甚至主動跟他說了一句話。
宴溪說:「以前這池子不只養魚,還養過一隻小烏龜。」
「以前養過?那現在呢?」郁檸回頭看了看,這麼大一個水池,只養六條小魚確實浪費。
宴溪低頭擦擦手,淡淡地說:「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