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後看看,還是決定先去幫柳楚的忙,於是又三步並作兩步跳上樓梯,結果雙肩包卡在了樓梯拐角處,撞上了那一戶的奶箱,發出好大一聲叮啷響。
編織袋適時停止滾動,裡面不知裝了什麼玻璃還是陶瓷,噼里啪啦,碎了。
郁松禮:「……」這幫忙的動靜未免太大。
「……」郁檸心裡那點親情的小火花,咻的一下,滅了。
老天啊,郁松禮不管什麼年紀,都這麼不穩重!
活不了了。郁檸面無表情擦乾眼淚,冷眼看著郁松禮繼續耍寶。
最後還是宴溪看不下去,伸手幫柳楚接過了那個紙箱,穩穩放在地上。
「郁!松!禮!」柳楚怒了,「你是不是把我新買的杯子打碎了?!」
她踩著高跟鞋小跑著下樓,揪著老公的肩膀就是一通錘,「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放在編織袋裡?!是不是跟你說過易碎品輕拿輕放?!你都給我當耳旁風是不是?!是不是!!!」
郁松禮趕緊跳開,伸手抵住柳楚的額頭不讓她過來,嘴裡小聲狡辯道:「沒有碎吧?哪有那麼容易碎呢?你聽錯了,聽錯了啊楚楚!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就幻聽了呢?!」
柳楚氣急,恨不得對郁松禮拳打腳踢。
夫妻倆完全不顧身旁還站著兩個陌生人,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樓道里扭打起來。
宴溪:「……」
他難以置信地轉過頭去看著郁檸。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郁檸的臉上竟是一種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麻木。
宴溪心裡已經完全相信了那個離譜的猜想——任誰看這都是郁檸的父母,性格簡直是一脈相傳的一言難盡……
他有種一直以來信仰著的世界觀崩塌了的不真實感,但此刻更重要的是——他仔細看看郁檸的表情,遞了一個眼神過去。
那意思大概是:就你這種家庭氛圍,還來關心我和家人的關係怎麼樣……?
一向很笨笨的郁檸這一次居然看懂了這個眼神的深意,他無奈地望了望天,回了一個眼神:別問我,我也很絕望。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那對夫妻的「大戰」才算結束。郁松禮喪權辱國地接受了懲罰——之後再給柳楚買一打一模一樣的杯子。
他們迅速重歸於好。柳楚開開心心挽著丈夫的手臂,一身輕鬆地走在他身旁,而郁松禮……背上背著一個包,手裡抱著兩個包,還要騰出胳膊讓妻子挽著。
「我幫你,我幫你吧……」宴溪又看不下去了,接過郁松禮手裡的東西。
「哎——」柳楚才發現旁邊還站著兩個人,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由衷讚嘆道,「你好帥啊!以後我兒子也要這麼帥!」
郁檸:「???」
郁檸急了,他擠到前面,從宴溪手裡搶過了那個大箱子,「我來!我也可以!」
柳楚探探腦袋,又打量了一番郁檸。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可真是在柳楚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她很快改變了主意,朝郁檸豎起大拇指,說:「還是長成你這樣比較好,能夠完美繼承我的美貌!」